鸢也冷不防遭遇袭击,神经本能一紧,在做出反应之前便闻到一股说是熟悉却也陌生的味道,一个名字刚上心头,就听到一句从喉咙底部滚出的:“沅也小姐?”
沉沉的,低低的,隐忍着许许多多分辨不清的情绪。
她一顿之后就放松了身体,将背脊完全贴在雕花柱子上,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人。宴会厅整体是欧式宫廷风,撑着天花板的四根大柱子上雕刻着希腊神话里的神,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
过去多久了呢?
三年半?三年七个月?三年八个月?
记不太清了,离开时炎炎夏日,回来时初雪将至。
她和他啊,有这么久没见了。
不过也还好,终归是再见了。
嘴角轻微地勾起,鸢也没有想把手抽回来的意思,靠在那里神情自然地询问:“尉总有什么指教?”
尉迟目光分毫不差地落在她的脸上,从她微抬的下巴走到她小巧的鼻梁,那颗小痣还跟当年一样楚楚动人,再往上就停留在她的眼里,他抓着她的手握得太紧,以至于贴着她皮肤的指腹甚至还能感觉到脉搏在跳动。
他眸子看不见底:“你终于,回来了。”
短短六个字他要断成两句话来说,每个字都像挤出来的那般沉重,只是脸色幽沉,便难以品出这句话到底是庆幸还是惊讶,又或是别的什么。
“当然要回来,中国这么好,有我的亲人,朋友,二十六年的人生,怎么能不回来?”鸢也笑。
手上的力道加重三分,尉迟抿唇:“所以你承认你是姜鸢也?”
鸢也不做应答只是弯着唇,给出一种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回答的必要的意思,她这过分闲散的姿态反倒是将一贯从容平静的尉迟衬出几分罕见的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