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收紧手指,想到尉迟衣服上的血,眼底隐隐闪过一丝红。
南音把车开到了一家位于江边的咖啡馆,两人下车时,天空恰好飘下小雪。自从几天前初雪后,晋城就没有再下雪,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她们都不喜欢室内,选了离露天撑开一把大雨伞的位置,要了两杯摩卡,刚一坐下,南音就迫不及待问:“为什么要射伤他?”
鸢也敛了一下眸:“其中一个原因是,想让他的血流得跟我一样多。”
南音怔了怔,想了一会儿就明白她的意思,尉迟让她流多少血,她就要让尉迟也流多少血,但她蹙眉:“不是讨过了吗?”
她不是捅过尉迟一刀了吗?
“那是讨巴塞尔山林的,这次讨的是七年前青城,我在雪地里爬的那一路。”鸢也唇边有一个弧度,细看却没有笑意,“报仇嘛,当然是要一报还一报。”
他让她流了两次血,他就得还她两次。
一比一公平了,再说其他的。
服务员将咖啡送了上来,南音端起来喝了一口,听她提起七年前,心中的疑惑也升了起来:“我一直想找到机会问你,阿庭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了白清卿的孩子?你原来不知道阿庭是你的孩子吗?尉迟也不知道阿庭是你的孩子?你们都失忆了?为什么会失忆?”
鸢也哑然:“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南音捧起一杯咖啡,摇着头唏嘘:“你可怜一下豪门夫人枯燥而乏味的生活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种跌宕起伏的故事来滋润一下枯萎的心灵”
鸢也失笑。
“快跟我说说。”南音催促。
鸢也不爱摩卡,看着咖啡杯里升起的白色雾气,思绪随之散开,不过她和尉迟那段事啊
她起身走到栏杆,苍穹暗了一半,江水在霓虹灯下推开一层一层的涟漪。
那段记忆在恢复后,被她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次,她本是想从中找到被自己遗忘的细节,却不想太多次的回溯,就像用笔不断在拓本上反复描摹一个字,不断加深痕迹,到现在,已经变成刻在骨子里的存在,甚至不用怎么去细想,一幕幕就如胶卷在眼前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