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世上有什么比砸了一个策划者的棋盘,毁了一个野心家的计划,让一个自以为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的人栽跟头,更爽的事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她在传闻里宁愿上另一个男人的床也不对他服软,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亲叔叔,他再不甘心以后也得乖乖叫她婶婶。
南音一直笑着,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是这样收场,她捧起那个缀满珍珠的凤冠,看着,又笑着,她对他是有过真心的。
然而所有情愫都在他不拿她当人,肆意践踏她尊严的时候,一并灰飞烟灭。
她反手将凤冠砸在地上,半点不留情,在跳动不止的珠子里,南音说:“你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你越要让我做什么,我就越不让做什么,你非要断我的路,我就只能剑走偏锋。”
顾久的眼睛红得厉害,里头有气,有怒,有怨,有恨,就是不知道对着谁:“你认真的?”
南音微微一笑,将脖子上的颈链摘下来,这不是首饰,这是项圈,雪花酥也带着项圈,证明它有主人,她爸出事当天,他特意来梨苑亲自为她带上这颈链。
她拿起顾久的手,将颈链放在他手心:“顾三少,别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在你的控制之中,我不乐意的事,你逼不了——因为我是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梨苑的当家花旦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跟她比硬,她哪怕杀敌一千自伤一千二也在所不惜。
顾久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顾久走后,南音站在一地珍珠里没动,头顶着灯,脸上的表情反而看不清。
半晌,她才动作僵硬地扯掉云肩,扯开戏服盘扣,曾经视若珍宝的戏服,被她丢在地上。
然后脚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