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娘的敢砍老子!”
“过来啊!试试啊!”
范广厉喝:“都他娘的把刀给老子收了,听没听着!”
蒙人不听。
范广快速走过来,劈手夺刀,一刀就把那个蒙人给劈翻了。
凶性大发。
见血了!
怯薛军纷纷举刀相向。
“别!”李特嘴里都是血,脸蛋子肿得通红。
“想劈老子?”
范广用刀尖指着一个蒙人,扬手就劈。
那蒙人举刀相迎。
范广使劲猛劈,劈,劈,把那蒙人的刀劈断了,刀尖划开了蒙人的胸口,惨死当场。
然后他得势不饶人,连着劈翻两个人。
而门外的明军快速涌进来。
“都杀了!”范广浑身是血。
“不要啊!”李特惨呼。
但是,明军人多势众,顷刻间,就把李特府内的所有兵卒杀光。
其中还有李特的儿子。
倒在血泊里。
“范广!”
李特怒吼:“老子率领部众投靠大明,不是任尔等砍杀的!”
“他们造反,老子就有杀他们的理由!”
范广反手一刀,架在李特的脖子上:“你他娘的有意见?啊?”
李特脸色一白。
眸中俱是怒火。
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啊,他儿子是要继承部落的啊,全都被范广给杀了。
他下意识要造反逃跑。
可是,明军五万强军,俱在河套。
他鄂尔多斯部所有人丁口加在一起,不足五万人,可战之兵两万,能打得过明军?
“我也是明人!”
“你凭什么杀我!”
李特嘶吼:“不公平!本官要上书陛下!求陛下给我一个公道!”
“还公道?”
“老子苦口婆心劝你十几天了!”
“你听进去了吗?”
范广冷笑:“现在跟老子讲公道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把陛下搬出来!”
“你遵从陛下的圣旨了吗?”
“你看看整个汉军,陛下圣旨一下,谁敢不服?”
“哪怕陛下的圣旨要砍了老子的脑袋,老子的儿子范昇,就得乖乖砍了老子脑袋,双手奉上!”
“这是陛下的圣旨!”
“谁敢不从!”
范广嘶吼。
用刀指着李特:“你敢不从?”
“仗势欺人,我不服!我求陛下做主,求陛下……”李特用汉语说出来。
这时,张文质押着十几个还活着的鄂尔多斯部权贵,死了的不计其数。
全都押进屋子里。
李特直接傻眼了:“大明是要招降我们?还是要杀了我们啊!我们是主动内附的,内附的!”
“去你娘的内附!”
范广拿刀就劈那些鄂尔多斯权贵,一刀一个。
“你们是求着大明,收容你们的!”
“狗屁的内附!”
“你们就是乞丐!”
“跪着求大明,赏你们一口冷羹残饭!”
“还敢说不服?”
“你们算个屁啊!”
“陛下下旨让你们去死,你们自己就得抹脖子!”
“这才叫感恩!”
一刀一个,一边骂一边杀。
所有权贵,都被范广给杀了。
鄂尔多斯部没了!
范广的刀,指向了李特。
刀尖还不停滴血。
“明人不讲信用,不讲信用,杀我部民,血债血偿……”李特张牙舞爪,想扑过来。
噗!
范广直接一刀,劈在他脑门上。
“你敢辱明人?”
“老子把你挫骨扬灰!”
“永世不得为人!”
范广抽出刀,使劲劈他的脑壳。
把李特整张脸都砍烂了。
“陛下只对明人讲信用,不会对狗讲信用的!”
“你算个屁!”
“狗东西!”
咔嚓!
范广一刀砍了他的狗头。
把脑袋提在手里,才用刀拄着地,气喘吁吁。
他浑身都是血。
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总兵大人,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绝!”张文质厉喝道。
“传令,神英等六将率军攻伐鄂尔多斯部大营,一个时辰,不封刀!”范广厉吼。
所谓不封刀。
就是见人就杀。
蒙人最喜欢用这个办法屠杀汉人。
现在,一报还一报。
神英等人带兵,直接把鄂尔多斯部给围了。
神英神采奕奕。
听说范广单刀赴会,他十分眼馋,这么好的机会,被范广得到了。
这鄂尔多斯部的兵卒,被安置在一起。
范广为了控制他们,让他们把兵器交到兵器库里,身上带着腰刀。
神英、房能六将,把鄂尔多斯部给围了。
直接开铳。
营盘是范广建的,他最清楚。
很多鄂尔多斯部民还在傻眼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营盘就炸了。
神英等人率军进去屠杀。
“杀!”
神英哈哈大笑:“死了的筑成京观!儿郎们,立功喽!哈哈哈!”
后面的汉军,传来阵阵大笑声。
听着营盘里的惨叫声。
他们笑得更厉害。
张文质捋须而笑:“陛下交给的难题,迎刃而解。”
范广看着张文质,多少有些害怕。
这个文人就是个疯子。
根本不把蒙人的命当成命。
他之前上书表功,收降鄂尔多斯部两万兵,今晚这么一杀,能剩下一万人就不错了。
“他娘的!”
“这边交给你们!”
“老子去杀其他部去,干脆,今天晚上,全都杀干净了!”
“省着让中枢安置,让陛下头疼!”
“这些狗娘养的,都去见阎王吧!”
范广凶性大发。
这回彻底把蒙人归化。
因为不愿意归化的,都会被筑成京观,就放在自己的领地里,看着当一乐。
与此同时。
巡捕营里。
嘴硬的秦老汉怕了,他眼皮上支着棍,只要他眼珠不动弹,就用刀割他的肉。
“求求你了,让我睡觉吧,让我睡觉吧!”
铁打似的秦老汉,被困意折磨疯了。
曹吉祥要审。
范青不许,还继续折磨秦老汉。
终于熬了四天四夜,秦老汉熬不住了:“我都说,都说,你们听听啊,我都说啊!”
范青姗姗来迟。
进了审讯室时,就听见了秦老汉的求饶声。
范青慢悠悠坐下。
“范大人,我都说,我都说啊!”秦老汉撑不住了。
“这大半夜的,劳动本官来。”
范青抻个懒腰,让营丁搬个凳子过来:“让本官睡一会!闭嘴,本官不想听!”
“大人!”
秦老汉都哭不出眼泪来了。
只要他眼珠不动,就割他的肉啊。
这还不算什么,那两支柴火棍,撑着眼皮子,扎眼珠子疼,已经出血了。
“求求大人了,让小人说了吧!”秦老汉反复哀求。
哀求了半个时辰。
范青才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就给你一次机会。”
“我都说,我都说!”
秦老汉招了。
他本名董哲,乃是浙江衢州人。
本来只是个商贩,后来被吸纳进入一个商帮,叫江左盟,商人彼此互助,互通消息。
但后来就变味了。
被一股势力渗透,渐渐地,开始帮那股势力做事。
他们的财富也水涨船高,也不止在江左做生意,生意遍布全国,越做越大。
但是,他们赚的钱,要上缴盟里一半。
不许任何人脱离盟里。
“如何渗透官场的?”范青问。
“其实都是常规路数,一者是支持贫困举子,为入京科举提供盘缠,收为己用;”
“再者,就是批量培养师爷,地方官都要配几个师爷的,让师爷一点点渗透官员,进而收为己用;”
“三者,则是用当铺,给新科进士贷款,用利滚利的方式,用钱逼迫让那些新科进士为盟里卖命。”
“也有作弊的,但不多,因为不敢批量作弊。”
“还有很多办法,比如在外地做官的官员,清明没人扫墓,盟里代为扫墓;喜欢女人的,喜欢珠宝的,都会投其所好。”
秦老汉说得是实话。
“我刚开始也以为,盟里不断收买官员,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
“但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不是想赚钱。”
“而是想掌控大明,做地下皇帝。”
“这次鼓动民夫造反,就是例子。”
秦老汉全都招了。
范青觉得触目惊心。
一旦查的话,恐怕大明官场,都会被一网打尽。
科举作弊,反而是小儿科。
这个江左盟,无孔不入。
“你可有上峰?如何联络?”范青问。
“没有,真的没有,我入京,做的就是死间,没有活路的!”
秦老汉嚎啕大哭:“他们控制了我的家人,我不听话,他们会死得非常惨!”
“所以我不敢招!”
“因为江左盟的惩罚,比你们巡捕营里,残酷百倍!”
秦老汉崩溃大哭:“大人,我全都招了,让我睡觉吧!睡醒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范青又反复审问一些细节。
然后报与宫中。
九月的天,京师仍旧十分闷热。
朱祁钰收到秦老汉的供述。
“江左盟,是不是还有琅琊榜啊?”
冯孝不明所以:“皇爷,奴婢愿意出宫,坐镇南直隶,把江南翻个底儿朝天!”
“没必要了!”
“这些人估计在秦老汉被抓之后,就会金蝉脱壳,就算现在去抓,也都是小虾米。”
朱祁钰并不在乎:“魑魅魍魉,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个秦老汉,被洗脑了而已。”
“哪有什么地下皇帝,这天下就朕一个皇帝。”
“真当什么江左盟是万能的?”
“传旨,令巡捕营把江南商贾,全都抓起来,一个个查!”
冯孝眼睛一亮:“皇爷圣明!”
“再给南直隶传旨,令江南每县,征入京中一百个商贾,做不到的,县官诛族!从属诛族!吏员诛族!全县人强迁入广西,不问死活!”
“每县再征一百个文人。”
“强征入京!”
“再令士绅准备好了,随时迁入广西,违令者诛族!”
“李震在哪呢?”
“令李震原地扩军,南直隶拥兵十万,调宋伟出京,做南直隶守备,李震做副守备。”
冯孝瞳孔微缩。
皇爷这是要巡幸南京了。
“最晚后年,朕要去南京坐一坐。”
“朕倒要看看,什么江左盟,什么魑魅魍魉,看谁能逃出朕的手掌心?”
“一群异想天开的笑话!”
朱祁钰冷笑。
他还真不把什么江左盟放在心上。
只要他活着,什么盟也翻不起风浪。
“皇爷,这江左盟的真正魁首,一定在朝中。”冯孝这话反倒点醒朱祁钰了。
“宣张凤入宫。”
朱祁钰要在江南布局了。
“奴婢遵旨!”
朱祁钰开始处置奏章。
天快黑的时候,张凤进入养心殿叩拜。
“张卿,委屈你了。”
朱祁钰让他起来,赐座。
“老臣为陛下效忠,并不觉得委屈。”张凤心里是有怨气的。
户部的确是烂摊子。
但这个烂摊子是从永乐朝开始烂的,跟他关系不大。
他也贪了,但哪个官员不贪呢?
“张凤。”
“朕用你去砍勋贵,不是让你去死。”
“你对朕的忠心,朕能不知道吗?”
“朕还有用意。”
朱祁钰解释道:“朕想派你督抚浙江。”
张凤瞳孔微缩:“陛下要……”
“没错,最晚后年,朕就要巡幸南直隶,亲自坐镇南直隶。”
“所以你去给朕打前站。”
“本想让你去南直隶的。”
“但南直隶势力错综复杂,你去,怕是镇不住场子。”
朱祁钰站起来,亲手把他扶起来:“张卿啊,你去浙江没有危险,但去南直隶,怕是凶多吉少。”
“老臣不怕!”张凤倔劲儿上来了。
听说皇帝是派他去南方,做一任督抚,他反而心结打开了。
别以为放去地方是贬谪。
看看放去地方做督抚的,都是皇帝看重的人。
张凤也想做一任。
“好!”
“朕就命你做南京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
“朕赐你天子剑!”
“再赐你王命符牌,还有朕的御笔圣旨!”
“你坐镇南直隶,为朕整饬南直隶!”
“等待朕巡幸南直隶!”
朱祁钰招手。
冯孝送上天子剑,朱祁钰郑重放在张凤手中。
他走到御案前,奋笔疾书。
“朕已经令宋伟出京,担任南直隶守备,扩军征召十万大军!”
“朕给你王命旗牌,你可随时调军。”
“浙江备倭军、护漕军、包括南直隶、浙江所有卫所,全都归你调动!”
“朕给你最大的权力!”
“你为朕扫清南直隶!”
朱祁钰掷地有声。
圣旨写成,送到张凤的手上:“朕就将南直隶,托付给你!”
张凤泣然而拜:“陛下信任老臣,老臣必不负陛下信任!”
朱祁钰扶她起来:“天子剑在手,圣旨在手,王命旗牌在手。”
“谁都可杀!”
朱祁钰温声道:“张凤,放你地方,朕绝不是贬谪你,你的功劳,朕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你儿子张景、张林,朕都会重用!”
“一个入户部做郎中,一个入都察院做御史。”
“无论事成与不成,朕都绝不会薄待你家!”
朱祁钰非常清楚,南直隶是天下最难整饬之地。
所以他给了张凤这么多好处。
他本以为需要于谦亲自坐镇呢。
“求陛下收回成命!”
“老臣之子,皆是中人之姿,揠苗助长对他们不利。”
“依老臣之意,日后能做个富家翁,已经很好了。”
张凤说得没错。
他两个儿子,确实没什么资质。
“无妨,朕亲自调教他们,使其成才。”
朱祁钰无比认真道:“南直隶极难整饬,朕非常清楚。”
“张卿,万勿以自己人身安全为重。”
“朕不要求你一定完成,只要你能活着。”
“等朕临幸南京,便可!”
“若受了委屈,就暂且受着,等朕去,给你出气!”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张卿,你活着,等朕去!”
“老臣谢陛下挂怀!”张凤哽咽。
“朕见过你小孙女,品貌极佳,朕亲自下旨,许配给于冕做正妻。”
张凤张大嘴巴。
皇帝这是在保护他。
天下间,除了皇帝,只有于谦,才能护住他。
“可于冕已经有了正妻。”张凤道。
“朕听说于冕之妻,结婚数年尚无子嗣,就贬为妾室,你之嫡孙女嫁给他做正妻,朕下旨赐婚,由不得他。”
张凤再次磕头。
皇帝对他庇护至极。
之前的任务,没有顺利完成,他心中有愧。
打发走张凤。
“两京十六省,只剩下浙江无人督抚了,朝中适合谁去呢?”朱祁钰踌躇。
浙江的难度,排在第二。
朱祁钰犹豫的时候,净室房太监进来:“皇爷,今天该翻牌子了。”
名字都很陌生。
都是新物色的美人。
冯孝立刻将资料奉上。
“毛胜的孙女?”
“皇爷,此女国色天香,是太后娘娘送过来的。”冯孝回禀。
这是走吴太后的门路。
毛胜是懂得博取圣心的
但毛胜长得五大三粗的,孙女能多好看?
朱祁钰直接翻了牌子。
晚上,扛进来一个被卷。
露出脸来,确实长得不错。
“你祖父是毛胜?”朱祁钰问。
“不敢欺瞒皇爷,奴婢祖父确实是毛胜。”毛氏声音中姓。
其实毛胜长得很勇武,但其血脉高贵,归附大明后,又找漂亮女人稀释血脉,后代自然就漂亮了,朝中勋贵都是这样,一代比一代好看。
“封选侍吧。”
朱祁钰还算满意。
巡捕营收到圣旨,再次猛虎出匣。
京中再次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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