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景泰九年的大明,把安南王变成傻子!(1 / 2)

<b>inf</b> 边永一副,没有一万船粮食免谈的架势。

丁列也不在乎被大明占领城池,反正大明看不上,最终也得还给安南。

问题是他不愿意掏粮啊。

“边大人,您出使的目的,是那暹罗王对陛下不敬。”

丁列来一招祸水东引“我安南愿意出兵十万,为陛下出一口恶气,出征暹罗!”

边永却冷笑道“丁列,拿本官当傻子?”

“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啊?”丁列装傻。

“你借着陛下的名头,扩张安南领土,其心可诛。”

“若你这番话被传到中枢去。”

“陛下一道圣旨,天兵就诛你九族!”

边永恶狠狠道“莫说本官,就是夏大人也保不住伱!”

丁列倒是不想吞并柬埔寨,但想要柬埔寨的财货。

因为柬埔寨比安南穷得多。

在大明眼里,安南是蛮夷,在安南眼里,柬埔寨就是蛮夷。

再穷的地方,也有钱呀。

安南损失的,得从柬埔寨双倍补回来才行。

“外臣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丁列苦笑。

边永摆摆手“少说那些没用的,等雨季过去,夏大人自然会找你算账。”

丁列满脸懵,为什么找我呀?

“黎宜民死了,不找你找谁!”

边永彻底撕破脸了“本官最后警告你一遍,等夏大人来了,就会攻克王都,把刀架你脖子上跟你说话,到时候看你给不给!”

说罢,拂袖而去。

结果,走出丁府时,他双腿发软,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完全在狐假虎威。

夏埙只要安南北部之地,要的是领土。

压根就不会兵临河内。

但他必须这么说,不敲诈丁列,一定会让丁列怀疑的。

果然。

边永一走,丁列反而优哉游哉的喝茶。

密室里面还有一道门,阮炽从里面走了出来,笑道“大明果然没有侵吞安南之心。”

“万幸啊,安南正值多事之秋,大明没有趁火打劫,已经是万幸了。”

丁列给阮炽倒了杯茶。

阮炽对这苦啦吧唧的东西不感兴趣,问题大明贵人喜欢喝,他们也东施效颦,也装作喜欢喝的样子。

“但索钱索粮,咱们也是亏的呀。”阮炽有些不爽。

“哼,些许钱粮,从别的国家就补充回来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丁列冷笑“重点是,咱们用这些钱粮能换到什么。”

阮炽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

谈判进入僵局。

边永回到住所,逯杲已经在等他了。

“大人,那嘉王黎思诚什么都查不到,这个人咱们可能看走眼了。”逯杲觉得很是不妙。

边永皱眉“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安南朝中有人保他?”

“一定是的,估计是黎姓宗室。”

那么,这个黎思诚登基后,很有可能和权臣虚与委蛇,然后一点点夺权。

黎思诚背后有人指点。

“大人,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黎思诚搞傻了!”

逯杲发狠道“反正安南权臣只需要一个皇帝,听话即可,傻子反而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没错。

晋惠帝司马衷,晋安帝司马德宗,宋度宗赵禥都是傻子。

不也正常当皇帝了吗?

何况区区安南王?

“可安南王是傻子的话,权臣的权势就不可遏制了,这符合我大明利益吗?”

边永在犹豫。

他才不在乎安南王是什么玩意儿呢,只要大明得好处就行。

“大人,倘若这黎思诚是一代圣主,咱们才有麻烦呢。”

逯杲道“您看看那丁列、阮炽,人老成精,越来越怕死,他们最怕失去权力。”

“这样的人反而好控制。”

“那黎思诚今年才多大呀?正是野心爆棚的年纪。”

“这样的人,一旦继位,就算熬,也能把丁列、阮炽熬死。”

“谁敢说,咱们能在十年之内,完全郡县安南呢?”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他们出使的时候,也没想到,误打误撞,把安南东北部给吞并了。

“毒傻一个黎思诚,治标不治本。”

边永更狠“咱们得挖出,宗室里那个支持黎思诚的人,把他也弄死。”

逯杲行了一礼“下官去查,准把这个人揪出来!”

而驻扎汤州的方瑛,正在打台球。

从朱雀关带来的一个台球案子,雨季里没什么事,他一直在打台球。

汤州这座城池,城池里也是泥泞难走,水没过脚脖子,积水越来越多,人都没法下地。

过段时间,就能在城池里面行船了。

方瑛真是无语,汤州在安南来说不算小城池,怎么下水系统怎么烂?城池也没有用石头铺就,简直是乡村的土道。

当年大明郡县安南时修的城池,修的道路,去哪了?

难怪中枢反对郡县安南,这地方的人简直尚未开化。

想修城池,得等过了雨季再说。

他猫在屋里玩台球。

兵卒则抱着妇人在房子里,估计等雨季过去了,娘们肚子都大了。

他不但不管,还大力支持。

安南粮食多、娘们多,多下崽子,是好事。

方瑛给他们下了死命令,雨季过去,不会说二百个汉字的,他们分到的妇人,收归公有。

妇人想嫁给大明将士,得会说一百个汉字,否则全部处死。

兵卒的房子里,全都是学汉字的声音。

雨停时,也有戏班子在空场上唱戏,兵卒都会去听。

唱的都是忠君报国的故事。

还有教书先生,教他们说话,也会给他们讲故事,也都是忠君报国的故事。

现在方瑛也舒服,以前打仗愁钱愁粮愁兵,现在什么都不愁。

粮食多的是,根本吃不完。

兵也有多是,广西就有一百多万。

为了吃粮食,方瑛特意运来七十万土人,全都驻扎在各城里面吃粮食,敞开肚皮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大明没时间准备,这么多粮食,根本没办法储存。

只能分给广西土人,反正都是自己人,在广西也得吃饭,搬来安南,还节省广西粮食呢。

而把安南的男人,靠近朱雀关的,全都抓回大明。

其他城池的,都赶出去,自谋生路去吧。

妇人全都留下。

广西狼兵各凭本事,有的抢了十几个娘们,养在家里,造小人,反正粮食有多是,也吃不完。

狼兵也不担心这些粮食吃完咋办,反正朝堂会管的,他们是汉人,陛下不会不管汉人的。

安南的官方语言是汉语。

但不许贱民学习汉语。

给这些妇人一个变成贵人的机会,肯定愿意学汉语的。

狼兵不敢不学,一边学说话一边造小人,心里发狠了,儿子一定要会说汉话,不能像他们一样了。

各地的狼兵,今年夏天不训练,都在学汉语。

而在中枢。

方瑛占领数个城池的消息传来。

已经是五月中旬了。

京师的天烈日炎炎。

今年年头不错,罕见的没有发生灾祸。

朱祁钰看了眼安南事,就放下了密奏。

站起来,看着外面姣好的阳光。

“皇爷,惠妃娘娘生了,母子平安!”小太监来禀报。

这是他第六个儿子,皇七子。

林钰在上个月就产下第五个儿子,皇六子,赐名朱见澎。

毛氏又生个儿子。

白氏肚子里的也是个男孩。

以前缺儿子,一口气来七个,谁受得了?

“大赏,朕晚间就去!”

毛氏肚子疼了一夜,折腾几天了,才生下来这孩子。

朱祁钰准备赐名朱见澳。

宫中正在张罗,封后大典。

皇子刚办完弥月宴,四个皇子一起办的。

朱祁钰只是露个脸,也就过去了,他并不上心。

徐珵给他上了奏章。

说今年早种出来的地瓜有毒,吃完毒死了人。

因为是特殊培育的,放在屋子里,用火烤着育苗,早早种下的,五月刚好结出果实。

结果,有毒。

原因还在找。

朱祁钰让他带人研究。

玉米长势喜人,去年的种子大部分都长出了幼苗,还得看结成果实是什么样子的。

密奏里全是详细的育苗、栽种、繁殖的过程,朱祁钰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很久。

脸上露出笑容“徐珵做的不错,若天下有一百个徐珵,这粮食已经推广下去了。”

“再去民间征召,懂农事的人,统统收入农业司。”

又打开一份密奏,是从南京送来的。

看完之后,朱祁钰脸色阴沉“含山公主逗朕玩呢?数次推脱,怎么?觉得朕没她不行?”

含山公主和皇帝讨价还价,当皇帝接受价格时候,她居然虚晃一枪,却说自己没有海船,愿意进献两千艘江船。

“把杨璇诏来。”

杨璇被陈舞阳折磨后,上书致仕,被皇帝诏入京中养病。

海船之事,挠破了朱祁钰的头皮。

等着自己建造海船,猴年马月了。

逯杲给他上了封密奏,说安南权臣家中有很多海船,若能将这些海船收归中枢,中枢就不缺船支使用了。

这封密奏启迪了他。

对呀,安南权臣家中尚有数万艘海船。

大明士绅家中会有多少?

海盗手中又有多少?

若能将这些海船收归中枢,他就不用为海船发愁了。

所以,他才对含山公主一再让步,就是想拿到尹家手中的海船。

正想着呢。

杨璇进殿,跪地行礼。

朱祁钰却神游天外,过了好半天才看向他“起来吧。”

“病养得如何了?”

“回陛下,微臣得太医院妥善照顾,身体将养好了。”杨璇纯粹是被陈舞阳折磨的。

离开陈舞阳,他的病就好了一半。

“陈舞阳骤得富贵,做事没有分寸,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叫没有分寸?

杨璇应了一声,皇帝都说话了,他能怎么样?

“若你心中有火,朕把他舅舅许感宣来,让他给你磕几个头,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朱祁钰看向他。

杨璇可不敢让太监给他磕头!

太监,只有皇帝能用,他一个臣子用了,那不是僭越吗?

“有陛下说和,微臣自然不会怨怼陈大人。”杨璇挤出一抹笑容。

朱祁钰笑了起来“你是有心的,心中尚有朝堂。”

猛地,杨璇浑身一抖。

说得是他家中藏着“船”画的事。

隔了这么久,皇帝为何忽然旧事重提?

难道和含山公主谈崩了?

“微臣是陛下臣子,对陛下忠贞不二,不敢有任何其他心思!”杨璇顺杆上爬。

“顺天府尹王福,在任上十几年了,虽有小错,但为官公允,在民间颇有好名声。”

朱祁钰幽幽道“朕欲重用王福,想启用你取代他,做应天府府尹。”

杨璇却没半分喜色,皇帝给他官,肯定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啪!

朱祁钰把密奏丢到地上“看看。”

杨璇捡起来,阅览后,顿时明白皇帝的心思,这是要对尹家动手了。

“你怎么看?”朱祁钰问。

“含山公主戏弄陛下,其罪该诛!”杨璇磕头道。

“她终究是朕的长辈,如今又身患重病,唉,难啊。”

他有了儿子。

宗室还算稳定,百王府会在入冬之前竣工,诸王都会搬进去,还算安定,不能节外生枝。

杨璇咬牙,他站在人生十字路口上。

皇帝需要他进献毒计。

好处就是,得到顺天府府尹,王福让贤。

可若选择拒绝皇帝……

杨璇重重磕了个头“既是重病,就该一病不起!”

“怎么个一病不起呀?”

朱祁钰眼神玩味地看着杨璇,这个曾经在南直隶长袖善舞的人,却在皇帝出谋划策。

他很会当官。

如变色龙一样,懂得适应各种君王。

以前朱祁钰管得松,他就和江南士绅搅在一起,窃取大明利益;

皇帝权势缩紧后,他又变成了忠臣孝子。

杨璇既然已经说了,就不怕说透“含山公主年事已高,请陛下派一太医,赐些药物,含山公主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倒是毒计,但这不把朕装进去了吗?”朱祁钰不满。

杨璇使劲磕头“微臣愿去南京,为陛下探望含山公主病情!”

这人不止聪明,还狠呢。

为了权势,名声也不要了。

这是条好狗啊,放在顺天府咬人很好。

但也要戒备他反咬朕一口。

“等你回来,顺天府府尹的位子让你来做。”

朱祁钰嘴角翘起。

含山公主一死,尹家的所有一切,都要收归内帑!

你连几艘海船都舍不得给朕,那就把全家的命交出来吧。

“跪安吧。”

杨璇恭恭敬敬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走到门口时,朱祁钰忽然问“对了,范青说你家的女公子,是个了不得的人儿,送进宫里伺候吧。”

杨璇面露惊喜之色,使劲磕头“微臣遵旨!”

倘若女儿入了圣眼,诞下一儿半女,他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去把王福宣来。”

王福,是个能臣,也得妥善安排。

朱祁钰斟酌的时候。

覃昌叩见,后面的太监端着一个托盘,用红纸卷着。

打开后,里面都是一个个崭新的银币。

正面是大明国旗的图案,背面写着“景泰通宝”,有详细压币日期和编码。

用的是壹贰弎这样的汉字做编码。

对着银边一吹,阵阵回声,声音悦耳。

“皇爷,已经制成十万枚银币。”覃昌磕头道。

朱祁钰把玩“一天能压多少?”

“回皇爷,银作司匠人近万人,每日能压三万枚银币,只要银子足够,速度还能提高。”

覃昌最近在组建银作司,又征召一批银匠入司。

“一分银币的呢?压了多少?”

一两银子的银币,姑且算作一元钱,但并没有推出一元的概念,还是用两计算。

朱祁钰把明制从十六进制,改为十进制。

十分银币,就等于一两银子。

“回陛下,已经压出一百万枚。”覃昌回禀。

以后就通行银币,收回铜钱。

大明严重缺铜,朱祁钰还不知道哪里有铜矿,海外银矿多的是,单纯把倭国打下来,银子够用一万年。

干脆,废停铜钱,全用银币。

“继续压制,把内帑、户部所有银子,全部压制成银币。”

朱祁钰道“就定六月初六,就把银币推行下去。”

“奴婢遵旨!”覃昌磕头。

又叮嘱几句,打发走了覃昌。

冯孝回禀王福在偏殿候着呢。

“宣他进来。”

很快,王福由太监引着进殿叩拜,他身材颀长,三绺长髯,飘然若仙,说话声音磁性,很是好听。

“赐座。”

朱祁钰对王福的政绩总体来说,还算满意的。

“王卿,你在顺天府府尹的位置上,多少年了?”

“回禀陛下,一十七年了。”王福跪下磕头。

“坐着说,这是养心殿,没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