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唐居易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韩珏也是将头发向后挽起,用发簪固定成了一个简易的发髻,脸上满是自信:
“不用担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唐居易在心中叫苦连天:我哪是怕你拖累啊,那柴房里连个歹人的影子都没有,你跟着来了我还怎么圆谎啊?
考虑到时间紧迫,而眼前的韩珏也不是能够轻易劝得动的架势,唐居易虽然知道多半要糟,但还是只能对韩珏的说法表示赞同:
“那好吧”
转过身去,唐居易也是示意韩珏跟在身后,而脑子里也是已经开始构思接下来该怎么对柴房中空无一人的情况进行解释了。
见唐居易没有再拒绝,韩珏的脸上也是隐隐露出了兴奋之色,仿佛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场紧张刺激的冒险游戏一般。
柴房的大门并未上锁,虽然唐居易很清楚这里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歹人”,但是为了配合自己先前的说辞,也是做出了蹑手蹑脚的架势,还有模有样地探头观望了一下。
而这一下观望,却是让唐居易和柴房内的一道身影对视了起来。
标志性的黑色紧身衣、蒙住了大半张脸的面罩提在手中的微光灯烛,还有腰间挂着的一柄短刀,都是在向唐居易诉说着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唐居易懵了,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柴房里头还真就藏了一个人。
被开门声吸引而扭过头来的黑衣人也懵了,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柴房此时还会有人进来。
沉默的气氛仅仅维持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唐居易便迅速做出了反应,直接是大喝一声:
“贼子休逃!”
然后果断转身便向外头跑去,临走前还不忘拽住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韩珏。
那黑衣人被唐居易中气十足的喝声震慑住了那么一下,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便眼睁睁地看着唐居易冲出了柴房。
唐居易的思维很简单:这黑衣人不知是敌是友,而身上又带有凶器,假如发生冲突吃亏的必然是自己,因此跑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地方怎么还会有人?!”
唐居易在心中呐喊着,逃跑的动作却是敏捷得很。
只听得身后一道呼啸声响起,一阵寒意袭来,唐居易几乎是靠着直觉弯下了腰,躲过了从头顶横飞而过的短刀。
那短刀自唐居易上方飞过后,深深地插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足足钉进去了有一寸深!
很难想象,如果唐居易方才没能躲过这一刀,那么他的脑袋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见那短刀毫无留手的意思,唐居易也是清楚身后那黑衣人应该是没有留活口的打算,于是也放弃了与其周旋的想法,直接是鼓足了力气大喊起来:
“来人呐!有贼人!快来救命啊!”
听到唐居易惨烈的求救声,那黑衣人见一击不中,也是恼怒地一跺脚,随后直接纵身一跃,敏捷地攀爬上了房梁,竟是从柴房顶部的一处缺口处直接逃了出去。
唐居易一边奔跑呼救,一边也在注意着身后的情况,以此避免又有什么东西出其不意地飞来。此时察觉到那黑衣人逃走,唐居易的脚步也是放慢了些,呼救的声音也是立刻收敛。
韩珏被唐居易拽着跟在身后,此时也是堪堪反应过来,有些焦急地问道:
“停下来做什么?继续叫人啊!”
唐居易回过头去看向柴房的方向,语气也是在眨眼之间变得平静而沉稳起来,丝毫没有之前呼救时的惊恐:
“叫不来人的。此时这山庄里的人都在忙于解决客房周围的大火,没有人会还在这柴房附近逗留,他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地潜入此处。”
韩珏愣了愣:
“那我们更得跑了啊!若是没人,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唐居易眯着眼睛,给出了一个让韩珏意想不到的答复:
“不,就是这个时候才更应该回去。”
没等韩珏发问,唐居易已经是转身折返,同时也给出了解释:
“他虽然清楚此时附近应该无人,但是他不敢赌,更拖延不起时间,因此定然会选择抽身而退,不再停留。”
“我们此时回去,他出于谨慎考虑也是只能放弃行动,但假如我们都逃走了,他反而更是肆无忌惮那样的话,他有很大的几率在剩下的时间里得手。”
韩珏没能明白:
“得手什么?”
唐居易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他那一身装束,不是来杀人就是来窃物。那柴房里没人让他杀,因此自然是为了某些物件而来。而我们刚进去时他还提着灯笼在左顾右盼,显然还并未找到。”
韩珏理了一下思路,也是明白了唐居易的意思:
“这柴房里能有什么东西?”
唐居易“啧”了一声,指了指一旁大树上钉着的短刀:
“虽然不知道柴房里有什么东西被他所惦记,但是从下手的狠辣程度来看能让一个人如此果断地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显然不会是什么凡物。”
“若是好奇,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