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沐风和陈丽雅一前一后地走进屋子，当妈的询问女儿。先前两人放心不下顾沐雨，想去看看情况，顺便送鸡蛋和鸡去了。“我这就去写作业。”亦竹俏皮地做了个鬼脸，回房间了。“小舅舅、小舅妈，二舅舅他们还好吧？”李美好担忧地问。“哎，好什么好，摊上那么个不讲理的舅妈，他心里能好受？”顾沐风叹了口气，继续道:“屋里冷冰冰的，全都黑着一张脸，你二舅陪我们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进了书房，再也没出来。”“二舅妈呢？她咋样？”“她？我们连面都没见着，看样子，躲在自己房间里，不知在想什么。我们坐在那儿，像两座塑雕，亦梅和亦兰苦着脸，一言不发，我们只好告辞回家了。”“都是我不该出现，打破了你们正常的生活。”李美好有些愧疚地说。“别说那没用的话，这是你的错吗？你没听你二舅妈怎么说的，她当初是看上了我们家的背景，才和二哥谈恋爱的，妥妥的金钱主义崇拜者，这可不是你的出现带来的。”顾沐风义愤填膺。“美好，说真的，幸亏你的出现，才让我们重新认识了二嫂，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陈丽雅神情严肃地说。“好了好了，不说这扫兴的事了，美好你去休息吧。”顾沐风朝美好挥挥手，自己去卫生间了。李美好见状，朝陈丽雅点了点头，抱着江山回屋睡觉去了。半夜，江山又醒来了几次，或许是白天受了太多的惊吓，他时不时在睡梦中啼哭起来，美好看着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心知他是受了惊，睡不稳觉，于是半躺着给他摸背。林若瑶也被江山的啼哭惊醒，年纪老了，本来晚上也没睡几个小时，看到李美好没睡，祖孙俩捞起磕来。“外婆，你给我说说，我妈小时候的事。”“你妈她小时候，长得可讨人喜欢了。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嘴巴又甜，见人就喊，大家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给她留一点。”林若瑶陷入往事的回忆中。李美好神情专注，听得认真。“后来，上学了，成绩还可以，就是仗着有三个哥哥，太懒惰了，有时还想让哥哥们代写作业。”林若瑶朝美好笑了笑。“有一次，沐风给她代写的作业被老师发现了，把我们家长叫了去，看到沐风代写的作业，你外公当时气极了，对老师说，要回去多加管教。”林若瑶毕竟年纪老了，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吃力。“后来回家后，他把沐风叫到堂屋里，狠狠地训斥了一遍，吓得站在旁边的沐云和沐雨身子直打颤。反倒是你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还好笑地在旁边做鬼脸。”李美好听了，心里很纳闷，自己的妈小时候难道连这点都分不清吗？“其实，她鬼精鬼精的，知道她爸喜欢她，舍不得骂她，所以她在她爸骂完沐风后，立马端了一杯水给他喝，还说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拿个凳子给她爸坐，并用她的一双小手给他捶肩背。”林若瑶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后来呢？”李美好好奇地问。“后来，三个哥哥怕父亲打骂，再也不肯帮她写作业了，这以后啊，她的成绩也上来了，老师再也没把我们叫去过。”林若瑶说着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那她和哥哥们的关系受到影响了吗？”李美好又问。“她那三个哥哥，哎，怎么说呢，他们三个是宠妹妹的怪物，只要她不高兴，就会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甚至让她骑在背上当马骑。”李美好听了，心里对三个舅舅有了新的认知。“婉如小时候就挺文静的，只在哥哥们面前无所顾忌地打闹。出了家门，就是个乖乖女，在学校里，性格很内向，大家一致认为她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林若瑶的一颗泪水洒落下来，她急忙用手背擦了擦。“后来，读中学了，认识了一个叫代芬芳的女同学，俩人关系可好了，她时常把那个代芬芳带回家来，不喜欢穿了的衣服和裙子都送给她。听说，后来还结拜了姐妹，认了代芬芳的父母做干爸、干妈。还有一个干弟弟。”“嗯，这些我都知道，代芬芳的弟弟叫代国庆，他第一次看到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世上有如此相像之人。”李美好接上话，平静地说。“再后来，闹运动了，婉如就同那个结拜的姐姐一起去上山下乡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说完，林若瑶好像又想到了女儿惨死的样子，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咱不说了，外婆，睡觉。”李美好为她拭去泪水。俩人闭上眼睛，各自想着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慢慢亮了，美好被江山的小手抓醒，她一瞧，小家伙正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珠盯着她看。“哟，小宝睡醒了。”李美好笑着同儿子打招呼。林若瑶可能天亮时才又睡着，这会儿还没醒来。李美好怕江山吵醒外婆，她抱起江山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楼下传来鸡汤的香味，李美好一怔，这么早，舅妈在弄早点吗？“小宝，咱们去楼下逛逛，看谁在做早点。好香啊！”楼下，顾沐风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鸡汤已经炖出香味来了，香味四溢，十分诱人。“咦，小舅舅，怎么是你？”“美好，起这么早干嘛？怎不多睡一会儿。”顾沐风不满。“您的鸡汤都炖熟了，我们闻着香味，被熏醒了。”李美好戏谑地说。“那证明我炖的鸡汤，手艺还不错，要不，你先来一碗。”“不不不，我还没洗漱呢，怎么能吃。”李美好不好意思地说。“你快去洗漱去吧，等下卫生间要挤用了。”顾沐风提醒她道。“那我就先上楼了啊。”李美好边说边走，上楼去了。顾沐风一大清早就起床了，烧了开水，把土母鸡杀了，把鸡毛处理之后，他开始下厨一展厨技了。“哎呀，爸，你今天怎么不叫我，我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