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那棵树,应该是〈建木〉吧?”
黑塔指着天际间隔断世界,支撑穹顶的黄金巨树,向着精通生命科学的阮·梅询问。
“不可能错的,这是标标准准的建木分株,仙舟联盟要是见到了必定是瞬间应激的。”
阮·梅肯定了黑塔的判断,随后她打开终端对着那棵参天大树拍摄了一张照片。
“可我不记得近几个琥珀纪有〈丰饶〉蔓延到这片星域的记录,它大概是由于空间扭曲被置换到此处的幸存者吧。”
“这棵所谓的神木明显出现了变异的情况,似乎其逸散的〈丰饶〉也被即时封存了,没有在这里造成次生污染。”
“是因为他吗?”
黑塔在心中默默的记下这个猜想。
这些看似巧合的发现,在想要得到更多信息的她看来都可能与他有关,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可这份心情却在所难免。
两人走过庭院的前厅,踏足黄金大剧院的花园,一下子就注意到坐在水池边的两位红色身影。
“又有新的客人到来了呢。”
酒红色头发的丽人起身,向这两位远道而来的旅人行了一个相对通用的礼仪。
“悲悼伶人?”
黑塔察觉到这位女士身上的命途波动,与阮·梅同时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的,此身名为伊甸,确是一名游离星海的悲悼伶人,这里则是我的陋居。”
那位女士很优雅的做着自我介绍。
“陋居?”
(°Д°)
“悲悼伶人原来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你们不是应该奉行苦行禁欲嘛,这布置……是为了进行对于物欲的休克疗法?”
黑塔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嗯……那位先生也这么说过呢。”
伊甸尴尬的笑笑,略过了这个问题。
她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封文件夹,在仔细校对上面写的文字后,把它递给黑塔。
“献给棕色头发,紫色眼瞳,戴着黑色贝雷帽,穿着短靴,佩着紫色头花的,全宇宙最美的人偶师,黑塔女士。”
黑塔看着信封上写的字以及加盖的爪印,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小家伙还是老样子。
“只有这一封吗?”
阮·梅挤着身体凑过去看,语气里带着莫名其妙的酸味。
“别想了,因为我这具身体是人偶,几个琥珀纪都不会换衣服风格和打扮,和你没得比。”
黑塔指了指自己,向她解释小家伙的思维逻辑。他本来就是这样,换个打扮都能脸盲,谁让他是猫咪呢,看人除了穿着的衣服,其他都一样。
果不其然,信封背后还写着阮·梅的名字。
“所以他到底给我们写了什么?”
阮·梅虽然看不清纸上写了什么字,但她能看见黑塔的表情愈发难以置信。
“他死了。”
“但是他赋予了所有的繁育虫群智慧,以一名星神的名义……赐予了新生。”
她们看向作为传话者的那位悲悼伶人,还有坐在水池边的另一位红发女子,神色里带上了三分属于人类的警惕。
“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可没有问题,他留下的东西都在那里……”
伊甸看出这两位的心思,指着黄金树之下的阴影,对她们说道。
这时黑塔和阮·梅才看清那片阴影的正体是什么,一时间两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为宇宙变暖做出了贡献……
那哪是阴影,那是数以万计扇动着鞘翅的虫子!真蛰虫!蚀蛰虫!甚至是碎星王虫的幼体!
它们震颤着躯体,以不合理的方式整齐的排布,像是在向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觐见。
而这种程度的虫群,毁灭一个星域都算是大材小用,完全称得上灾厄的潮生。
更远处,那是黑塔怎么也不会认错的事物,悬浮于虫群身前的那具虚影有着无可替代的辨识度。
天才俱乐部的不可能没有见过祂,这是他们追寻道路的终点,是带领他们使用智慧的神明——【智识星神·博识尊】。
“他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阮·梅喃喃的说着。
“当然,唯独是这句话,我无比赞同。”
黑塔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再次更新了某一条信息,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
“走吧,黑塔。一起去看看我们家的孩子到底做了些什么,能够让祂都为之侧目……”
阮·梅先黑塔半步,向着那些令人生畏的虫群走去,她步履轻松,似乎对于那些可怕的怪物没有感到一点畏惧。
黑塔同样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她正好有许多问题,期待着【智识】的解答。
而这些问题,都是关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