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行,定了!”我尽量把声音压低,因为此时此刻万籁俱静。
“不!”她很坚决。
“你不就是担心我和儿子在路上被车砸死么?!”我继续压低了声音说。
媳妇一下子面如死灰。
“不行,你们都好好回来!!”她有些喊叫了。
儿子已经把自行车收拾好,准备出发了,对他来说,骑自行车比学习好玩多了!
我们还是出发了,媳妇慌慌张张地把衣服换好,追出院门,然后看着我们摇摇晃晃的背影渐渐远去。
八点以前很愉快,我们已经骑过了兴平,正走在乡间小路上,周边没几个人。
可是八点半一过,一辆辆大车呼啸而来,搅拌着风声。
我有点怕,因为我每次见到大车来就想向它那边靠过去,靠过去
十点多了,阳光灼热,耳边没有风声,只有我呼哧带喘的挣扎
一米,两米,三米
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
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
每骑半个小时我们就要休息一下,找一家临街的商店,喝一桶矿泉水,吃一个冰棍,然后喘一会儿气。
儿子一开始在前面骑着,我担心他出事,后来他似乎感觉到这一点了,他就跟在我的后面。我一边感动着一边挥汗如雨,听着汗水打在自行车横梁上的吧嗒声然后砸到地面上,瞬间消失!
当时有一种错觉,如同李健吾先生写《雨中登泰山》所描述的那样“我不知道上了多少石级,一级又一级,是乐趣也是苦趣,好像从我有生命以来就在登山似的,迈前脚,拖后脚,才不过走完慢十八盘。”我也一样,似乎从出娘胎那一刻开始就在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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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跟儿子骑行车去过上海,从榆林骑自行车回咸阳,当他骑到郑州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话:“爸,我觉得骑自行车比学习难多了!”那时候他初中毕业,没考上远东一中。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孩子成了,虽然他还是成绩上不去!
2020年8月14日星期五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