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产假结束就要去上班了,我也要上班,孩子尚在襁褓,怎么办呢?
我父亲那时候退休不久,于是就来帮我们看孩子。
他每天坐着我媳妇的班车要到咸阳的西郊粮库,车程不短,道路也坑洼,因为我做过很多次,所以噶到令人心烦。
直到今天我经常在反思,在痛苦,甚至是咒骂自己,为什么我觉得心烦的事情在我爸和我媳妇的心中看来就那么正常呢?比如收拾屋子,比如从早到晚地忙碌没有喘息的时间,比如有该给孩子换尿布了,比如孩子又发烧要在半夜去医院打针等等。
后来我知道,我心智不够健全,理想的太多,现实的太少,只能过舒服的别人理解我帮助我的日子,一旦反过来,我就没有了耐心,如果我这属于一时一事那还不会给我下个什么缺乏责任心、好大喜功和难以面对挫折这样的定语,正如同我爸和我媳妇,他们经年累月的付出似乎已成习惯,甚至觉得人生本该如此,这一转眼几十年了,时间是最好的明证,所以我不得不对我爸和我媳妇肃然起敬,虽然我至今仍然像个大孩子一样需要媳妇照顾!
爸爸每天都去,因为那时候我们没处住,媳妇在他们单位苏板楼二楼的拐角处要了一间房子。
爸爸每天负责哄我儿子,我媳妇负责每天的三顿饭和晚上照顾孩子,我那儿子晚上不太老实,也可以这样说,她似乎在那几年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而且粮库年年都要收粮
晒粮和装粮。我还试图想帮帮媳妇,让她的闺蜜和同事知道她还有个所谓的男人,几次过后,我就败下阵来,当时我就想,像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我一天都坚持不下来,媳妇咋这么厉害呢?
后来我知道一切源于她对我和儿子无私的爱!
那时候她有几个闺蜜要么嫁得好要么调离了这个单位,有的还花钱让别人替自己劳动,让自己免受曝晒之苦。
我媳妇没办法,在她最需要在别人面前炫耀的时候我没给过她一点机会,而且还经常给他添乱。
“烦死了,楼上没水,整天还要到楼下很远的地方去提水,我上下楼都不方便,有时候碰到你们单位的人我都不好意思,真他妈的操蛋!”我诅咒着。
她看我把水提回来倒在盆里,然后接着默默地做饭,好几根头发胡乱地粘在的面颊上,后脖子全是汗。
“这就没个洗澡的地方,每天晚上跟个贼一样在水龙头那狼狈地冲冲,真不方便!”我抱怨着。
她看见我浑身湿淋淋的,笑了,依旧补我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