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心头一沉,立即道“臣只愿追随陛下左右!”
豫州之事解决,这位陛下即将回京,意味着巡视结束,该解决一些‘隐患’了。
而他孙策以及吴郡,就是‘隐患’之一。
刘辩对孙策的态度很满意,笑着道“既然卿家这样说,朕也不能拒绝,随朕回洛阳吧。有孙静在吴郡,朕也放心。”
“臣领旨。”孙策神情坚定,语落干脆。
孙策继承了孙坚的乌程侯爵位,而吴郡太守之位,刘辩给了孙坚之弟,孙策的三叔,孙静。
孔融怒气难消,胸口剧烈起伏,只是对荀彧的话稍稍一想,便继续怒喝道“丞相好手段!还是要继续拖下去吗?陛下离京,托政务于丞相,丞相便是这般回报于陛下?造福万民的?曹操如此恶行,一拖再拖,而今丞相几句话,是否又要拖半个月?兖州三城,数万冤魂可就在我们头顶,丞相,你可敢抬头看一看?”
第三点,是‘颍川党’的反复态度,使得‘颍川党’之外的大小官员一头雾水,不知所以,一部分继续愤然攻讦,一部分则开始作壁上观。
陈琳向来心思敏锐,看事长远。但在‘曹操屠三城’一事,即便面对提携他的荀攸,陈琳也不能相护。
刘协神情不自然,还是道“是,不过,本王不会轻易动用。”
他虽然是‘颍川党’,但并不想涉入党争,可身在局中又不得不出声,只好道“孔太常,这份名单从何处得来?来自御史台,还是兖州州府?”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御史丞戏志才破例出现在这里,提醒道“王廷尉,依照朝廷规制,大司马府不归三法司监察。”
突然间,一声大喝响起,震的会议室所有人侧面。
“你……”荀攸脸色铁青,指着孔融,怒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荀彧,钟繇,荀攸,刘协等人被孔融一顿怒喷,神情瞬时有些不好了。
有了这样的态度,那时间还可以再拖一拖。
王朗坐在左边第二,钟繇下面,闻言沉色道“只是进一步查明吗?此干天之事,朝廷就这般轻描淡写?我等如何向陛下交代?朝廷还如何取信于天下万民?”
孙静,有一些能力,却没有野心,是一个立志于治学的读书人。
因为,这件事太大,当下且不说,这事还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
陈琳绝不会允许史官落笔建安元年,操屠三城,琳为之辨。
钟繇严肃着脸,怒气填胸,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士家看似恭敬,实则也有着他们的想法,王朝末年,人心四散。
面对荀攸的阴阳怪气,荀攸作为右仆射,端坐在右侧第二,只是淡淡扫了荀攸一眼,道“御史台的监察御史的汇报,你不是看过了吗?是一些人勾结匪徒,企图杀害曹司马,曹司马反击而已。”
尚书台,也不能幸免。
皇甫坚寿,陈宫等人悄悄对视一眼,又瞥向王朗,许攸等人。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哼笑了一声,道“到没到,也只有刘表知道了。他既然不肯来见朕,那朕就得给他做些安排了。”
这可‘无旨监察不法’,是其中之一。
许攸立即回怼了过去,但也没有继续与荀攸争论,而是看向了隔了一位的礼曹尚书陈琳,大声道“陈尚书,礼曹就没有说法吗?”
孔融双眸圆睁,怒视陈琳,喝道“陈尚书,你说这份名单是假的?那你告诉,真的在哪里?尚书台,御史台可敢公布你们的卷宗?屠戮数千士人,这与屠城何异?那些庶民,会出现在名单之上吗?到底是数千还是数万,尚书台,御史台,可敢大声说出来,让我等,让陛下,让天下万民知晓?!”
事情发酵了半个月,銮驾在徐州的那位陛下始终没有旨意,连态度都没有表露,以至于朝臣们颇为顾忌,不能放开手去查办,甚至是话语都谨慎再三。
荀攸大惊失色,哪想到这孔融疯癫到这种程度,这等疯话也敢当众说出口!
眼见着他上半身光溜溜的,即将脱裤子,荀攸急声喊道“快,按住他,不要让他脱了!”
钟繇见王朗下场了,回头看向他,道“廷尉府,有何想法?”
“孔太常,如何?”荀彧见其他人不说,看向还站在厅中的孔融。
这样的孔融要是放出去,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祸事来。
这次不止是荀攸了,荀彧,钟繇,刘协,戏志才等人同样脸色铁青,对孔融又恨又无奈。
说话的不是许攸,也不是王朗,而是太常卿孔融。
孔融的字字句句都在戳他们的肺管子,偏偏在这种大是大非上,他们还不能如其他事情那般肆意狡辩,玩弄文字,以免留下话柄,遭秋后算账。
谁能想到,杀伤力最大的不是王朗,而是这个孔融!
感觉着那些若有若无的眼光,荀攸根本不想抬头去看,目光冷厉的扫了那被捂着嘴拖走的孔融,神情如铁的坐了回去。
刘协,陈宫,皇甫坚长等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扫过两党众人,不动声色的坐着,只希望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孔融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扒开上衣,接着就脱了下来,仰天怒声道“陛下,你所托非人,大汉江山必然毁于这等奸邪之手,陛下,你糊涂啊……”
许攸作为刑曹尚书,端坐在人群之中,语气阴冷,道“‘屠城之举’,天下不容,下官不知道,荀仆射为何替那曹操说话!”
“狡辩!”
他坐听了半晌,也强忍了半晌,这会儿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一声落下,更是站了起来,来到正中,直视着前面的几位真正决定此事的大人物,怒喝道“曹操屠戮三城,近万人,此等暴行,上厌于天,下弃于地,乃万恶不赦之举!尚书台敷衍塞责,毫无作为,御史台更是避之不及,明哲保身!你等诸公,承陛下旨意,理天下之政,面对如此恶行,束手无策,袖手旁观,当真不知‘羞愧’二字吗?”
“现在不用,何时再用?”
之所以要拖,一个是因为这件事确实还模糊不清,不清楚曹操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以及,曹操是否真的有问题,要做足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