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袁绍将军令递给曹操,沉声道。“遵命!”曹操没有二话,接过令牌,带着刘备,孙策直奔瓶壶关。华雄出阵,列在关前,手持大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无胆鼠辈,谁人来战!”华雄声音如雷,滚滚而动。曹操望着华雄,大声道:“谁敢出阵,斩杀华雄,壮我军威!”刘备,孙策一怔,不是强攻吗?怎么还要比斗?不等他们反应,夏侯惇打马出列,沉声道:“末将愿为将军取华雄首级!”“好!”曹操骑着马,威压霸道,道:“斩杀华雄,记你三等功!”夏侯惇应着,打马冲出,挥舞大矛,喝道:“华雄,夏侯惇取你头来!”华雄前两次与孙策大战,似乎打出了信心,毫无畏惧,大喝一声,与夏侯惇杀到了一起。相比于孙策,夏侯惇更具有比斗经验,与华雄对战,明显的占据了上风,完全压着华雄打。但这位西凉老将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调整状态,与夏侯惇不再硬拼,转而进行防守反击。随着华雄打的保守,战场上迅速变成了胶着,双方错马交击,来来回回,明显一时半会儿难以决出胜负。这一幕,看的刘备等人疑惑不解,刘备悄悄上前,低声道:“曹将军,后将军命我们强攻,这,是否有些不妥?”曹操神情如常,道:“玄德公,也打算强攻,我觉得,玄德公只有一万多兵马?”刘备犹豫了下,还是道:“那,后将军那如何交代?”刘备显然也不支持强攻,他的一万多人,在这种关隘下,只能是凭白损耗,拿不到半点功劳,为袁绍做嫁衣。“玄德公放心,自有我交代。”曹操道。刘备想了想,便也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夏侯惇与华雄还在厮杀,打的难解难分,已然又到了势均力敌的程度。“这华雄,不愧是西凉名将。”曹操点评道,心里竟然生出了将华雄收归帐下的念头,丝毫不记得,曾经是华雄设伏,差点要了他的命。刘备,孙策已经不关心前线了,而是在担忧后方。如果袁绍看着曹操没有进攻,而是继续叫阵,会是什么反应?后方,亲自督战的袁绍,远远见到没有预想的场景,面无表情,心里愤怒已如火焰。身后的诸葛玄,刘繇,臧洪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作为军师的沮授,张导,许攸,田丰等人,则神情各异。又等了一会儿,似乎感觉到了气氛太过诡异安静,许攸微笑的上前,与袁绍道:“后将军,这曹阿瞒阵前抗命,理当军法处置!”此话一出,张导,沮授等人好像被戳中了什么一般,接二连三的开口。张导沉声道:“后将军,曹将军此举,坏我军心,不可姑息!”沮授抬着手,一口冷漠,道:“后将军,请即刻招回曹操,命刘备、孙策进攻,以稳军心,讨董大势,不能动摇!”田丰见这些人磨刀霍霍,心里顿时不安,跟着上前道:“后将军,曹孟德乃是谕旨钦赐的扬威将军,万不可轻动,否则联军崩散,后果不堪设想,”袁绍听着他们的话,忽的摆手,训斥道:“临阵之前,岂有尔等胡言机会?”许攸,张导,沮授一怔,刚要继续进言,袁绍已经看向诸葛玄,刘繇等人,道:“诸君怎么看?”诸葛玄,刘繇等人,心是向着朝廷的,也有意与曹操联合,但在袁绍的操弄之下,他们认为只有袁绍才能灭掉董卓,是以靠近袁绍。眼见着曹操出工不出力,心里为难,却也不能真的眼看着袁绍在这种时候把曹操军法处置了。诸葛玄故作沉吟,道:“后将军,临战叫阵,壮大军威,也是惯例。曹将军久经战阵,不应该不知道,或许他有所计划,不妨再看看。”刘繇紧跟着道:“诸葛兄所言甚是,后将军且耐心再看,想必扬威将军,徐州牧自有算计。”刘繇不动声色的点出了‘扬威将军’、‘徐州牧’,且不说曹操、刘备的背景,单说这两个官职,就不是他袁绍能轻动的?袁绍毫无怒色,反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二位所言有理,咱们不必着急。你们也休得多言,乱我军心,退下吧。”沮授,张导,许攸等人见着,顿时有所明悟,纷纷抬手退下。田丰则暗叫不好,袁绍这一番说辞,将曹操、刘备等人推到了联军的对立面!袁绍对于曹操抗命,拒不强攻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训斥了幕僚。各路联军的头头脑脑,眺望着瓶壶关,心思各异,但不约而同的,对曹操这种举动,心生不满,对袁绍的大度能容,心中佩服。瓶壶关下,夏侯惇与华雄战罢,双方不分胜负,相约撤兵。曹操等人再次望了眼瓶壶关,向后撤兵,生火造饭,并未与袁绍汇合。“大哥,俺观那曹操,就不想强攻!”好几次想要上场教训华雄,却没得曹操同意的张飞,随着刘备与曹操分开,忍不住的嚷道。刘备漫步走着,脸色如常,道:“三弟莫要乱说,曹将军自有安排。”刘备从心底里知道,曹操确实‘自有安排’,可他猜测不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关羽手持长刀,丹凤眼充满不屑,淡淡道:“那华雄不过匹夫之勇,我杀他不出十招。”刘备知道他的二弟自视甚高,眼里看不到其他人,却也认同他的话,道:“下午的时候,不要多言,我们且看看。我总觉得,曹将军已有破关之计。”关羽略微好奇,反而道:“大哥,我们粮草撑不过十天了。”相比于曹操的‘募粮’能力,刘备筹集钱粮的办法,基本上是举着‘仁义’、‘忠勇’的牌子,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效用不大,是以兵少粮寡。“我来想办法。”刘备毫不犹豫的接话道。他其实早就想过了,解决的办法,无非是找曹操、袁绍这两个兵多粮多的人借一些。而另一边的曹操,这会儿同样很忙。刘繇,诸葛玄等人相继造访,想要探明曹操的具体动向与目的。曹操哪会跟这些人开口,笑呵呵迎进来,笑呵呵送出去,一句实话没有。诸葛玄,刘繇等人一头雾水,却又不能让袁绍与曹操翻脸,又跑回袁绍大营,费尽口舌的劝说。袁绍比曹操还要从容,对这些人安抚有加,许诺向朝廷举荐他们不说,还拨付了急缺的粮草,让诸葛玄,刘繇等人很是感念。等诸葛玄等人离开,张导冷哼一声,道:“将军,那曹操抗命不尊,这诸葛玄,刘繇等人刻意回护,应当同罪处置!”袁绍背着手,站在大帐外,却道:“老夫好奇的是,曹孟德到底要干什么?”从目前的情势来,袁绍是兵多粮多,而且曹操相比于他,更应该急切的进攻才是。曹操之前用尽手段,分兵而出,跑到了瓶壶关,本应该猛烈进攻,现在不急不缓的斗将,傻子都看出来,曹操另有图谋!沮授上前,道:“将军,依下官旨意,还是要笼络诸葛玄,刘繇等人,日后将军即便处置了曹操,这些人无话可说,朝廷也就无话可说了。”袁绍置若罔闻,盯着曹操的方向一动不动。许攸顿时看出了袁绍心里的忌惮,笑呵呵的上前,道:“将军,依我的推断,曹操的粮仓,最多支撑不过半个月。”袁绍猛的回头,道:“半个月?之前不是说半年吗?”许攸笑容更多,道:“我料定,那是掩人耳目,曹操四万大军,半年的粮草,那得是多少?颍川、汝南已是疲敝之地,朝廷困窘,曹操哪里得来半年的粮草?”袁绍双眸圆睁,灼灼发光,道:“子远,可有把握?”“十成!”许攸毫不迟疑的道。袁绍心中还是不太相信,转向张导,沮授,目露探寻。张导,沮授对视一眼,心里同样拿捏不准。曹操向来诡诈,谁都判断不准,从他军中透露出的消息真假。见他们不说话,袁绍有些恼火,语气平淡的道:“如果下午曹操还是这般敷衍,如何应对?”曹操是扬威将军、刘备是徐州牧,这两人都代表着朝廷,哪怕有确凿罪证,袁绍也不能轻易拿他们怎么样,更何况,他们手里的兵马,接近七万!张导是最为激进的人,见袁绍反问,当即就道:“将军,那就问罪,即便不能处置他,也让他与诸葛玄,刘繇等人离心离德,孤立他!”袁绍现在最主要的策略,就是吞并诸葛玄、刘繇等十几路兵马,扩充实力。“不足!”许攸再次说话,大声道:“后将军,当以恩威并重,恩在前,威在后。恩已给,将军当世威了。”袁绍对许攸十分信任,连忙道:“子远,如何施威?”许攸看向瓶壶关方向,从容自得的道:“不管曹阿瞒有何图谋,先将他撤下来,由将军亲自督战。那华雄我们都看过了,不过一逞凶匹夫,曹操多日战之不胜,届时将军遣一员上将,临阵斩杀,谁人还敢逆将军口耳?”袁绍神情大振,道:“子远之谋,胜过苏张!”说完,他望着瓶壶关,沉声道:“明日,老夫亲率大军,督阵瓶壶关,斩那华雄,以正军威!”“将军英明!”许攸第一时间奉上了马匹。张导,沮授等人根本来不及多谏言,只能抬手应下,余光瞥向志得意满的许攸,眼神冷漠如电。另一边,曹操等人吃过饭后,再次率军上前。华雄连战孙策、夏侯惇而不败,气势更盛,先一步出关叫阵,手持大矛,大喝道:“皆是无名鼠辈,曹操,可敢有名姓之人出阵?”曹操闻言,左右四顾,他的人中,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名将,武力非凡的许褚,同样还没有扬名,作为他的宿卫都尉,更不能上阵。明显感觉到刘备要开口,曹操果断道:“子孝,由伱出战!”曹仁虽然不是武力著称的将领,可也不怵,应声打马而出,手握长枪,飞驰如电。刘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边上已经握紧大刀的关羽,双眼怒芒跳动。刘备不动声色的伸手拦住了关羽,面无表情的站着。孙策将一切尽收眼底,与程普等人悄悄对视。程普,黄盖也看出来了,曹操似有意压着刘备。不远处,双方的士兵在齐齐呐喊,为他们的将军加油助威。曹仁与华雄叫骂两句,便打在了一起。相比于夏侯惇的大开大合,曹仁更趋向于战术,来回奔突,寻找华雄的弱点,并没有强行对拼。华雄见状,挥动长矛,大喝道:“无胆鼠辈,也敢叫阵!”这种激将法对曹仁完全没有,灵巧躲避,巧妙出击,令华雄防不胜防,颇为烦躁。两边呐喊的士兵,以脚跺地,敲打兵器,声援他们的将军。曹操望着占尽上风的曹仁,哈哈大笑,与边上的刘备,道:“玄德公,曹仁如何?”刘备心里怒火涌动,脸上笑呵呵的道:“颇为英勇。”要是往常,他一定会多赞美几句,但当着二弟关羽的面,只能惜字如金了。曹操很是满意,摸着胡须,道:“玄德公,谬赞了。”刘备压着怒火,脸上赔笑,没有再接话。而边上的关羽,神情傲色淡漠,丹凤眼里望着曹仁,越发不屑。这时,一个士兵悄悄来到曹操边上,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曹操面不改色,道:“是何人透露出来的?”士兵瞥了眼刘备等人,犹豫了下,道:“不知道是后将军幕府哪一位军师。”曹操默默思索一阵,挥退士兵,与刘备,孙策等人笑着道:“玄德公,伯符,后将军对我等斗将深为不满,以决意撤下我等,明日亲自前来。”刘备,孙策一怔,这袁绍这般沉不住气,这才一天,就要换下曹操?还是斗将?袁绍与曹操,到底想要做什么?有什么图谋?孙策与刘备是相对‘简单’的人,在这次讨董联军中是配角,对袁绍、曹操这两位主角斗来斗去,大为困惑不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