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礼恭敬道:“世宦人家,不是寒门小户出身,自是不差。”
康熙点头,看了噶礼一眼。
噶礼所在的董鄂家大二房,也有几分根基。
要不然世祖朝八旗选秀,也不会选了大二房的格格。
九阿哥站着双腿发软,听着这君臣对答,思绪越发发散。
这赵凤诏怕不是好东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汗阿玛这是被忽悠了!
噶礼是不是故意拿个清官子弟说话?
然后汗阿玛还以为升官了,还欣赏这样的手下,有了“三节两寿”的孝敬,眼界宽了,开始讲节操了?
可实际上,噶礼做了地方主官,就更能名正言顺地贪银了的。
九阿哥是见过噶礼醉后猖狂的,连彭春那样的超品公,军中老将都不放下眼;对新达礼跟齐锡两位堂叔,更是没有丝毫敬意。
这个噶礼,德行有些问题。
他吐槽了一回,充当了半天的木头人,将要到午饭了,才得了恩典,从御前退下来。
噶礼得了恩典,被留下用膳。
一并被留下的,还有太子。
九阿哥越发好奇了,凑到四阿哥跟前,小声道:“四哥,噶礼真是汗阿玛奶兄弟么?”
何德何能,给这样体面?
御前赐膳,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体面。
要是奶兄弟的话,最好的前程不是赏侍卫么?
不管是八旗,还是董鄂家,都是更重军中,这武官升迁也快。
可是噶礼是萌生授吏部主事,这样入仕的,然后就沉寂了十来年,才得了提挈,一年三迁。
十三阿哥也在四阿哥旁边,听了这话,也好奇。
噶礼三十五年一年三迁的时候,就有这个说法。
外头人多眼杂的,四阿哥没有急着说。
等到兄弟三人到了安置处,他才道:“董鄂太夫人曾受皇太后托付,在痘所照顾过汗阿玛,噶礼前些年的前程,受了王伯的牵连……”
痘所,就是紫禁城外一个院子。
世祖朝天花肆虐,宫里的皇子就养在痘所避痘。
实际上,还有个说法,就是皇父曾寄养在董鄂家。
皇父八岁之前,都养在宫外。
按照现在的说法是出宫避痘,可实际上他两岁就出痘了,出痘后也没有接回宫中。
这都是不好细究的,否则容易惹人非议,就都将诸事隐去。
就是三十年,御前改了宗室封爵章程的时候,外头有不少闲话出来,四阿哥那时候也大了,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些。
这些不好当着弟弟们说,四阿哥就说了能说的。
九阿哥撇嘴道:“就是临时保母罢了,那乳母的说法指定是噶礼自己吹嘘的……”
十三阿哥点头,也觉得这是噶礼给自己贴金。
只看皇上对曹寅之母的赏赐跟尊重,就晓得那才是保母的待遇,都要赐匾额跟寿礼。
噶礼之母,可没有那个待遇。
九阿哥想到了百姓修万寿亭之事,问道:“四哥,就是一个亭子罢了,听着那意思,都开始动工了,怎么汗阿玛不让修了,那修了一半,不是更浪费么?”
四阿哥道:“不好开此先河,否则日后汗阿玛圣驾所到之处,怕是都要修碑建亭。”
这么一说,九阿哥就明白了。
他还是不喜欢噶礼,道:“都做了巡抚了,不晓得这个?偏偏还要作态,虚头巴脑一回,汗阿玛嘴里训斥,心里肯定还是很受用,觉得他忠心呢。”
四阿哥也觉得噶礼太钻营了些。
十三阿哥在旁听着,没有说话。
噶礼年过不惑,不算青年臣子,可是九卿大学士相比也是年轻的。
在巡抚任上几年,回到京城,就是满侍郎、满尚书。
这应该是皇父给太子预备的九卿大臣。
可是如今,皇父还会升噶礼回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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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回家就有些虚,吐了一回;周四陪妈妈出去办事没穿羽绒服直接感冒了,这两天每天挣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