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淮山回到家里，看着母亲躺在床上，满目愁容。</P>
此时的母亲已经八十八岁了，说实话，这个岁数即便是在当今社会，也是极其难得了。</P>
可无论母亲多大！</P>
做子女的，总会觉得有些不舍。</P>
此时的老人已经睡着了。</P>
可即便如此，躺在床上，也依然发出呻吟的声音。</P>
“哎呦……”</P>
“哎呦……”</P>
显然，即便是睡着了，疼痛也让这位老太太不太舒服。</P>
焦翠兰是老革命，八十八岁的年纪，小时候是宣传队的。</P>
十几岁的时候，就参军了，在部队是从事宣传工作。</P>
后来建国以后，焦翠兰原本是有机会在当地宣传局工作的，可焦翠兰却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充实自己，建设祖国。</P>
于是，拿起课本开始学习，后来成了国内很早的一批大学生。</P>
毕业之后的焦翠兰来到了课堂，从事教育工作。</P>
耿淮山看着母亲此时满脸皱纹，眉心紧锁，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P>
这时候，大姐拉着耿淮山出了卧室，看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说了句：</P>
“好了，你这么下去，到时候妈好不好暂且不说，你自己先病倒了！”</P>
听着大姐的话，耿淮山没做声。</P>
这时候，二姐也走了出来，看着大姐说道：</P>
“东西准备好了吧？”</P>
大姐点头：“嗯，放在妈的柜子里了。”</P>
两人说的是寿衣。</P>
这段时间，耿淮山他们带着老人家四处求医，可依然不见好转。</P>
已经有些医生侧面透露过一些情况了。</P>
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P>
耿淮山一开始还会激动，甚至排斥大姐的行为，可渐渐地……</P>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影，以及那苍白的面庞，他也知道……母亲的时日无多了。</P>
想到这些，耿淮山的心情，越发沉重压抑了。</P>
“哎……”</P>
这时候，他忽然说道；“这段时间，妈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P>
“去我们医院住院吧。”</P>
“即便是无法彻底好转。”</P>
“可是……”</P>
“最起码也能多撑一些日子了。”</P>
“你们说呢？”</P>
听见耿淮山的话，两个姐姐都没有做声。</P>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P>
“好，依你吧！”</P>
耿淮山听见大姐的肯定，也是点头应了下来：“嗯，好。”</P>
“我们医院也有中医科。”</P>
“进去调养调养，如果实在不行了……”</P>
“哎……”</P>
耿淮山没有继续说。</P>
但是三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P>
这时候，恰巧杨明亮和方宏杰提着东西到了耿淮山的家里。</P>
……</P>
……</P>
第二天。</P>
焦翠兰就住院了。</P>
不过，却不是中医二科，而是中医科。</P>
何源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有些无奈的对着陈路说了句：“抱歉，这件事儿……我去晚了。”</P>
陈路闻声，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没事儿。”</P>
何源点头说了句：“其实，耿书记的母亲，情况比起我预估的还要严重一些。”</P>
“他们已经在准备后事儿了。”</P>
“说白了，这一次的住院，也是临终关怀。”</P>
“何明亮比起你，其实更适合做这种事情。”</P>
挂了电话，陈路也的确没有在意。</P>
正如中医所说的那样。</P>
“药可药之患，救可救之人！”</P>
说的是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对于很多疾病是无法治愈的，医生呢应该积极救治那些能救的人。</P>
至于那些将死之人。</P>
说实话，医生不是神仙，他们也不是万能的！</P>
所以，陈路对于这件事儿，并没放在心上。</P>
可是，杨明亮却不这么想。</P>
这天，当焦翠兰被耿淮山送来住院的时候，恰巧陈路碰见了，耿淮山和陈路没有交集，而且为人冷淡，不喜社交。</P>
所以也没什么交流。</P>
可是杨明亮路过陈路的时候，却显然多了几分神气。</P>
甚至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陈路。</P>
似乎故意要气陈路。</P>
陈路见状，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P>
可说来也巧。</P>
这边焦翠兰刚刚住院，陈路这边也来了一名患者，同样是优抚科的对象。</P>
而疾病呢，同样也是和焦翠兰差不多。</P>
不过，相比焦翠兰的单人间VIp待遇的临终关怀。</P>
这位老人则是奔着治病来的。</P>
现如今，中医二科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P>
徐哲作为科里面唯一的大夫，自然而然的收入也成了这一层楼最高的。</P>
更何况，独立的办公室，只有徐哲和陈路二人，也少了很多八卦和聒噪。</P>
徐哲从外面进来，忍不住说了句：</P>
“哎呦，我的妈呀，真的是无语了！”</P>
“瞧那嘴脸，这……比他自己的妈还要亲呢！”</P>
陈路坐在椅子上看书，听见徐哲的话，顿时好奇的看了一眼对方：“怎么了？”</P>
徐哲忍不住说了句：</P>
“我说杨明亮呢！”</P>
“真的跟一个舔狗一样啊。”</P>
“看见耿书记的母亲，比看见自己妈妈还要亲！”</P>
陈路微微一笑：“你这话说的，衣食父母，就不是父母了吗？”</P>
“呵呵……”</P>
听见陈路的话，徐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P>
“陈主任格局满满的！”</P>
“这个！”</P>
说话间，徐哲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开了个玩笑。</P>
来到中医二科，徐哲也不和当初一样了，称呼杨明亮也是直呼其名，不过对于陈路，他却越发尊敬了。</P>
……</P>
……</P>
时间一天天流逝。</P>
每天来看耿书记母亲的人很多，甚至不乏一些医院的主任或者领导。</P>
杨明亮借着这个功夫，更是如同主人一般，和大家相聊甚欢，甚至喧宾夺主的开始攀谈交情。</P>
耿淮山对于这事儿也不理会，索性由着他去。</P>
毕竟，自己母亲也的确需要杨明亮多多关照，顺水人情的事情，也不太在意。</P>
只是，让耿淮山有些焦心的是……</P>
焦翠兰的情况，一天天的每况愈下，非但症状没有缓解，反倒是便血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血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腥臭的脓块！</P>
这让耿家两个姐姐也是越发担忧起来。</P>
每天不忙的时候，耿淮山总来陪着母亲坐会儿。</P>
聊聊天，说说话。</P>
虽然老太太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可是……意识很清楚，说话也利索。</P>
“你不用天天来！”</P>
“你瞧，你一天，带来多少人啊？”</P>
“这送来的东西，房间里都快堆不下了。”</P>
“你说你做领导的，可不能犯这种错误啊。”</P>
耿淮山听见母亲的话，笑了笑：“你儿子是做纪检工作的，凭实力得罪人的时候多，这一次大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P>
“再说了，都是一些牛奶或者水果，不多不少，也就是礼节。”</P>
“您就别担心了。”</P>
老太太一皱眉：“亏你还是做纪检的！”</P>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P>
“再说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P>
“咳咳咳……”</P>
“噗！”</P>
老太太说着说着，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P>
顿时把姐弟三人给吓坏了。</P>
耿淮山更是手一抖，连忙叫道：“护士！”</P>
“医生！”</P>
“快来人啊！”</P>
耿书记这话一喊出来，自动增加十个分贝，瞬间护士长陈琳和杨明亮跑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