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遇穿上油帔衣,撑着油纸伞,去接梁王。</P>
马车上的梁王听到萧承熙请他进去,脸上带了几分得意,“扫榻相迎?算他顾念兄弟之情。”</P>
正欲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进去,杨遇却道:“殿下,不可在行宫通驶车驾,只有陛下才可以。”</P>
梁王震惊道:“什么?外面这么大雨,你让本王走着进行宫?”</P>
皇帝又不在这里,就自己驾车进去也没关系,再说这是行宫,又不是皇宫,干嘛那么严格!</P>
杨遇低头:“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请殿下海涵。”</P>
手一挥,底下人奉上油帔与油纸伞,“殿下请。”</P>
梁王深吸一口气,好,好得很啊!他倒要看看萧承熙想耍什么花招。</P>
急风斜雨,撑伞并无多大用处,他鞋子湿了,衣袖湿了,伞上的雨水也顺势灌进脖子里。</P>
待他看到殿前迎立的萧承熙时,更是火气涌上心头。</P>
此人身披玄色披风,内着雪色云锦宽袍,发冠严整,如玉树生于阶前。</P>
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发丝到鞋子,都清透干爽,将自己对比得十分惨烈,啊,呸!</P>
“梁王来了,孤等你已久,请进。”</P>
萧承熙的神态和语气都无异样,但不知为何,梁王硬是听出一丝促狭。</P>
屁的等他已久!是自己在行宫外等了他许久好吗?这个混蛋!</P>
吹风到殿前,他身上不禁有些发冷,一时顾不什么,扔下伞抬脚走进殿里,解下油帔。</P>
“萧承熙,你故意的吧?”</P>
萧承熙端坐着,闲闲饮着清茶。</P>
“梁王何出此言?你我兄弟许久未见,孤听说你要来,便吩咐他们收拾宫殿,你还怪孤?”</P>
指指了兔头,“孤还特意备了这个给你。”</P>
梁王瞥了一眼,嫌弃道:“我才不吃这个。” 为何不给他留条兔子腿吃呢?</P>
看看自己的鞋面,已经湿了大半,虽然生气,但却不能发作,人家让他进来了,还是 ‘亲’ 迎呢。</P>
“太子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听说清河与浔阳也来了,不如我也在这里陪你们?” 这说出去,他也是使用过行宫的人了。</P>
萧承熙悠悠道:“孤也不知会住多久,一切看心情。”</P>
梁王更生气了,看心情?行宫是他的吗?那是父皇的!</P>
萧承熙瞥他一眼,“对了,姑母也在,你去看看她吧。”</P>
梁王微怒:“急什么,让我喝完这杯热茶再说。”</P>
一盏茶功夫后,梁王拍拍屁股,同萧承熙去往襄阳长公主的院中。</P>
他不大想去见这位姑母,襄阳长公主在众多侄子里,最喜爱的是萧承熙,对他并不热情。</P>
但这来都来了,总得去看看长辈。</P>
阮尽欢今日被襄阳长公主请去插花。</P>
她没想到的是,襄阳长公主的驸马也在,此人长得颇为英俊,年岁与长公主相当,一派儒雅贵气。</P>
如果忽略屋里的六个男宠就完美了。</P>
但驸马不愧是驸马,对襄阳嘘寒问暖,神色温柔,看不出一丝不满。</P>
阮尽欢有些尴尬,想要告辞,却被襄阳拦下。</P>
“回去做甚?你不是在屋里闲着,就是被那清河她们烦,就在这陪着本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