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垃圾问答之后,艾尼被满怀心事的管理员先生领进了他的办公室。
在费尔奇的预想中这里并不具备待客的功能,也就没有柔软舒适的沙发可坐,尽管有些不太合适,他也只能邀请艾尼坐在办工作对面的椅子上。
而屋内的椅子除了他自用的那把,其余全都是为犯错被抓的小巫师准备的。
艾尼相信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就是双胞胎常坐的位置,从这个视角看去,费尔奇的目光中似乎多出几丝审视的味道。
好吧,费尔奇确实在审视艾尼,从理性上来讲,自己必须牢牢守住洛丽丝的秘密,可心中却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可以完全信任对的男人。
一时间办公室中的气氛变得沉默而又古怪。
曾经费尔奇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身上,然而对方坦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连邓布利多都束手无策,自己竟然认为一名还未成年的巫师能带来希望,费尔奇感觉他可能是渴望太深,疯魔了。
偏偏在此时此刻,他就是有着一个强烈的预感,对面的那个人将带来自己久寻不见的光明。
对这种来自于内心的预兆,巫师们分成了完全对立的两派。
一者认为这是恶魔的低语,必须坚决的抗拒它,以免堕入深渊。
一者认为那是命运的指引,遵从内心的念头,可以获得福报。
无数年下来双方相关的论证能够拿出一大堆,在占卜术成为一门实用技能后,后者的拥众才完全盖过前者,成为现在的主流认知。
费尔奇也是命运指引派的拥护者,可他即将作出的决定实在太过重要,一时坐在那里下不定决心。
他知道若选择向艾尼求助,自己必须亲手揭开内心深处最沉痛的伤疤,如果预感是错误的,恐怕伤口再也无法收束。
艾尼虽然不了解对方脑海中流转了多少个念头,却也知道此时费尔奇面对的是多么艰难的抉择,然而这个决定终究只能让他自己来下,别人的任何劝说在当下都是不合时宜的。
费尔奇并没有让艾尼等太久,蠕动了几次嘴唇后还是艰难的吐出了一个问题。
“斯卡曼德教授,你听说过血魔咒吗?”
男人粗糙的大手仅仅攥在一起,有些变形的骨节泛着苍白的颜色,话音出口后他紧张的一批,天知道话题怎么就从让洛丽丝免受汤姆的骚扰,歪楼歪到现在的样子。Ъξo
“有所耳闻。”
这时没必要炫耀自己早已勘透事实,老老实实当个听众就好。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费尔奇开篇就摆出了一副讲古的架势,剧情果然也很老套。
一名普普通通的男孩在上学时邂逅了同样普普通通的少女,两人日渐熟络,最终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然后他才惊觉女孩并不普通,竟然是个万中无一的血魔咒受体。
眼见女友病症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男孩带着辗转几千英里,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过渡,将希望寄托在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身上。
结果显而易见。
对于洛丽丝夫人的情况艾尼并不意外,他早早就就通过真视之眼发现了这一事实,倒是费尔奇的身份让他有些惊讶。
这位放不出任何魔法的城堡管理员,竟然是卡斯特罗布舍的学生,曾经也是一位合格的巫师。
从洛哈特的经历能够看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巫师的施法能力会出现退转,甚至会失去相关的施法记忆。
就像双胞胎对折后,剩下的一个怎么都用不出守护神咒那样,费尔奇接触魔法后的所有记忆,几乎都与洛丽丝夫人有关。
虽然邓布利多没有办法彻底消去血魔咒的影响,但还是延长了洛丽丝夫人最终变化的时间。
两人也就在霍格沃茨住了下来,直到某一天洛丽丝夫人再也没能变回人形,也失去之前所有的记忆。
费尔奇伤心欲绝,哭晕在自己的小屋中。
醒来后,两人之间的很多回忆也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中,并且再也念不出一句连贯的咒语,彻底失去了施法能力。
之后邓布利多将他们留在霍格沃茨,费尔奇也与卡斯特罗布舍彻底断绝了联系。
在经历了人生跌宕后,步入老年的他无论是样貌还是心性都与从前判若两人,恐怕就算是那些曾经的同学当面,也认不出这位在他们印象中痴情、友善的男人。
“抱歉,费尔奇,对于洛丽丝夫人的情况我现在也无能为力。”
听完对方的讲述,艾尼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给出了保守的答复。
之前他已经在洛丽丝夫人身上白嫖了部分血魔咒的表层符文,坦白说这种从未留下破解记录的诅咒,完全不是艾尼现阶段能够碰触的东西。
众所周知,血魔咒不但会改变人的身体,在最后阶段还会消去诅咒对象的记忆与自我认知,看似是一种物质、精神双向作用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