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亦真来真亦假，暗线明线在全球范围内会安插数万条。”

章大海喝着酒，语气平淡道：“这是一个大体量的活，弄了几十年，才到今天这个可以开始运转的地步。”

“当然，大部分是跟楚寒你没关系的，你要做的是别相信任何人，安稳做你该做的事情，我如果找你，自然有办法让你相信。”

楚寒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纯洁得都有点犯规。

此刻的他简直是比乖宝宝还乖，除了单纯的坐在座位上，压根啥事儿都不干。

也只有了解楚寒的才能够从楚寒额头上密布的细汗发现问题。

楚寒的大脑几乎是竭尽全力的在运转，思考各种可能性，回忆各种自己可能忽略掉的事情。

章大海并没有去打断楚寒的思考。

而是顺着话头淡淡道：“牵扯的东西比较多，你慢慢想，想个七八年总能想明白的。”

“还记得你进军队时，你哥哥楚寒衣给你上的第一课吗？”

楚寒点头。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章大海背靠在椅子上咧嘴一笑：“一个普通人，从校园步入社会，经历谎言，欺骗，背叛，大半辈子后才会意识到，人性从来就不应该被信任。”

“但其实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他的出发点本身就是错的，所以在意识到人性不可信的时候，会觉得无力，觉得人间不值得，觉得跟人做朋友还不如跟狗做朋友好，所以才会一辈子碌碌无为，除了会咒骂人世不公，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种人可笑吗？很可笑。但更可笑的是我们这种人，我们必须把人性不可信这句话，当做我们做人做事最基本的标准，然后明知道操控人性的人，终究会被人性所玩弄，却还要学着去操控人性，学着去让一万人，一亿人，一百亿人，甚至全世界的人，都按照我们所设计的方式去做事，去活着。”

“知道为什么我们明知道自己很可笑，却还要这样子做吗？”

楚寒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没别的选择呗。”

“是啊，我们没别的选择，扳手腕没别人强，比体格没别人强，比拳头，更没别人强，唯一能比的，只有脑子，和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

说到这里，章大海眼眶湿润了：“落后就要挨打，可数百年挨打，我们从不屈服，因为我们不愿意挨打！”

“几十年前，一颗蘑菇弹就让我们畏首畏尾，大气不敢出一口，一道钢铁洪流，就让我们跟受了惊的老鼠似的，终日活在恐慌之中。”

“就算现在我们一点点的在变强了，可那些不想看着我们变强的人，还在疯狂挤兑我们，打压我们，限制我们！”

“我们身后是什么？十三亿人口，一个民族，一个国家！”

“想让身后这些我们在乎的人，活得安稳，活得自由，我们就必须得会玩弄人心，就算明知道会粉身碎骨。”

“只因为我们没有选择。”

章大海手在桌面上敲击，沉重道：“而玩弄人心的第一步，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人性。”

“更不要去相信一个组织，一个利益团体，一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