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当时把马车停在了对面,未停入客栈院中,此刻四名随从待天亮对面院门开了之后已将马车牵了过来,姑娘们的衣物箱笼大多在马车上并未随行带入客栈内,否则此刻只怕连件像样的避体之物都没有了。两名随从和张嬷嬷去拾了些柴过来,另两位随从搭起了简易的灶头生火。
白衣男子也不多言,自担照顾起几匹马之责。
走过去不远便是一条小溪,姑娘们都来到河边清洗,清冷的水泼在脸上,连着泪水一起落下。
无声的泪滴入溪中,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人,真的太渺小了,生与死只不过是瞬间之事。
抬头望天,阳光从指缝间穿过,新的一天已经来临,赶紧将这样的念头抛开。
王嫱为小女孩清洗,小翠与她的年纪身量相仿,在马车上脱了她身上湿透的衣物,又将小翠的衣服给她换上,拿了布细细为她拭干头发。
待为她处理妥当,这才从她自己住的马车的箱笼里拿出一件翠绿色荷花底的衣裙和一双白面绣粉莲的鞋子换上,因头发未干,只能随意披在肩上。
今日的阳光如同昨日一般,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斑斑驳驳地洒满大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白衣男子看向王嫱,此刻阳光正好洒在她的侧脸,金色的朝阳如同细软的微风佛在她的脸上,未施一丝粉黛,凝脂玉般,却已让周围的一切景致黯然失了色。
尽管其他姑娘均是千姿美艳,奈何与她相比竟是毫无生色。
世间女子千千万万,绝美之姿常常得见,却从未见过如此清新之美,让这世界的一切俗物都太过逊色,任何美丽的字眼放在她的身上仿佛都是对美的一种亵渎。
“公子,我们终于寻到您了!您没事吧?”赶来两位仆从打扮的小厮,黑衣束腰,一只手牵着马,另一只手中二人均拿着一柄黑梢长剑,显然是与白衣男子走散的。
“我没事,你们如何?”白衣男子面色凛然,看向自己的两位随从说道。
“我们没事。公子,我们查过了,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人派来了,可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们的身上也无一物,否则带回京中,谅他就算再会狡辩面对这些人证物证也绝无翻身的可能了!”
“这些都是死士,当时我们抓到了其中一人,想逼他说出幕后主使,没想到他们牙缝里早就藏了毒。都怪我,早知道我就捏住他的嘴了。”另一名小厮懊恼地说道。
“这不怪你们,那人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而且他找的这些死士应该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今日就算他们把我们都杀了,也照样回不去,死也是他们接受此次任务的条件之一。”白衣男子倒是十分淡然,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拿到什么有力的实证。
两位小厮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实在太不可思议,太令人费解了。
小厮们还想说什么,白衣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多言。
白衣男子走到王嫱面前说道:“姑娘,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王嫱半蹲行了礼道:“已经没什么事了,多谢公子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