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认真的小声说了句，“撞到你了，对不起。”</P>

空灵的音调，让人心跟着颤了颤。</P>

然后，才徐徐离开了。</P>

一个穿着墨绿色军队训练服的年轻男人，眼睛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分外熟悉。</P>

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里，亮的如同琥珀。</P>

“滔滔，愣着干嘛，回家了。”</P>

钟文韬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回了句，“来了。”</P>

眼睛依旧没有动。</P>

钟文博甩着手里的车钥匙，这一带太不好停车了。</P>

随着弟弟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菲菲嘛。”</P>

只一句，钟文韬沉吟，敛眉思索。</P>

钟文博继续念叨，“咱们院子里，唯一一个考上国防大的女孩子，厉害吧。而且，还是爷爷给你内定的小媳妇。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P>

“咚”的一声，钟文韬手里的行李箱被推到了钟文博脚下。</P>

“哎哟。”钟文博夸张的嚎了一嗓子。</P>

钟文韬斜睨他一眼，“别瞎说。”</P>

钟文博一向喜欢逗自己这个自小跟着叔叔婶婶生活在西北的小堂弟，有句话说的好，I人就是e人的玩具。</P>

小堂弟每年也就寒暑假回来几天，他巴不得看见他堂弟变脸。</P>

他赌这次，他只用三天。</P>

他乐颠颠的拖着行李箱，企图搭着小堂弟的肩膀，被人一个眼神警示也不生气。</P>

他家小堂弟面冷心热，心软的很。</P>

要不也不能每年这么大老远的，给他带这么一大箱子西北的特产。</P>

他一路有的没的，说了一车咕噜。也就偶尔得一句，嗯哼。</P>

直到钟文博聊起了戴菲。</P>

“那边那个有柿子树的院子看到没，就是你小媳妇家。”</P>

“她没有名字吗？”</P>

“当然有，她叫戴菲。不过不是英国的那个戴妃哈，是……”钟文博将行李箱换了个手，别看箱子不大，还挺沉。</P>

“是什么？”钟文韬淡淡的问。</P>

钟文博的注意力发散的也快，这会已经被手里的行李箱吸走了，“这次有没有带口粮酒？那酒劲……太过瘾了。”</P>

“嗯。”</P>

“还有牛肉干呢。”</P>

“有。”</P>

钟文博拍拍箱子，“那就好那就好……刚我们说到哪了。”</P>

“她的名字是那个字。”</P>

“不对呀。”钟文博停下脚步，突然扯了神，看向他。</P>

“怎么我一说起菲菲，你就话多了呢？”</P>

空气骤然静了。</P>

钟文韬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慌乱，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走，“没有的事。”</P>

可钟文博是干刑警的，还是迅速的捕捉到了，笑着说：“滔滔啊，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告诉你她的名字是哪个字。”</P>

钟文韬没搭理他。</P>

“这样，我再加一个她的微信，这总可以了吧。”</P>

“小姑娘长得好，可是不少人惦记着，隔三岔五的就有小男生来她家附近溜达……”</P>

钟文博追着钟文韬的后面说了半天，也不见人给一点点的反应，还以为自己想错了……</P>

突然……</P>

“……是哪个字，哥。”在安静的红漆门前，钟文韬开口。</P>

他微红着脸，回首偏过头。</P>

漆黑的眼中，是那棵探出院墙的柿子树。</P>

……</P>

钟文博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好几秒，心跳的突突的。</P>

“人间四月芳菲尽的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