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搞关系这点上,昌平君确实挺厉害,昭明心想,您瞧瞧这位,想必是经受过昌平君的夸夸攻势,决定要走了还恋恋不舍的。</P>
“先生,告辞了,”李左车说。</P>
“再住几日吧,”昭明说,“你就这样走,能走多远呢?好歹相识一场,让夫人给你准备一些吃穿还有行路用的上的东西,免得路上吃苦。”</P>
“这,”李左车说,“李某没有脸面领受。”</P>
“没事,”昭明笑着说,“难道你怕我下毒不成。”</P>
“不,我不是怀疑你,”李左车连忙解释。</P>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收着,”昭明说,“你放心,都由夫人准备,我绝对不碰。”</P>
“哎呀我真不是怀疑你,”李左车不好意思的说。</P>
“我知道啦,没关系的。”昭明说。</P>
李左车听了之后,心里感激,昭明又和他聊了几句话,让他回房里去了。</P>
“主人,”刚才被夫人训斥过的仆人来了。</P>
“怎么了?”昭明问他,“夫人还在生气呢?”</P>
“那可不是嘛,”仆人说,“这确实是小人的错,小人对不起主人。”</P>
“没事,”昭明说,“以后可要多注意,我就这一条命,没有第二次机会给你们犯错误的。”</P>
“是,”仆人回答,“以后主人喝药,我一定先尝一口,要死也是小人替主人去死。”</P>
“不至于,不至于,”昭明说。</P>
“不过,主人,”仆人说,“我来找您却不是说这个。”</P>
“哦,那是为了什么?”昭明问他。</P>
“今天早上我们出去采买,听到了街上有好多小孩都在唱一首新的儿歌,”仆人告诉他,“朗朗上口的,但是前几天都没听过。”</P>
“唱的是什么你记得吗?”昭明问仆人。</P>
“记得,”仆人回答,“我就知道主人会问,因此专门记下了。”</P>
“甲子日,火中军,天策暗,月贝亡,玉光泽,当为王。”仆人回忆。</P>
“你是在哪里听的,”昭明仔细问。</P>
“就是街市上,到处都在唱呢,”仆人回答。</P>
“好,我知道了,”昭明说,“多谢了。”</P>
“主人,还好您没事,”仆人说,“不然小人上哪里找您这样温柔的老爷。”</P>
“其实,你可以不找老爷,”昭明随口说,“人也不是生下来就该是仆人,我付钱给你们,你们在我这里干活,这只是你们的工作,并不代表你们低我一等,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P>
“哎呀,主人啊,”仆人跪下说,“您这样善良,要是当皇帝,肯定是活着的尧舜禹啊。”</P>
夸张了夸张了,昭明心想,我就是正常对待他们而已,看来这仆人以前没少受人欺负。</P>
仆人下去之后,昭明琢磨起了小孩子们的歌谣。前半部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后面这半句,一听就挺要命的。</P>
月贝亡,玉光泽,当为王。这不就是说,王家要夺了嬴氏的王位吗?</P>
这首儿歌出现的实在是蹊跷,也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搞的鬼。</P>
“天色晚了,先生请回吧,待事情发生,您自然就知道了。”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田响的身影。</P>
这么巧妙的时机,这么精湛的童谣,要不就是还有昭明不认识的高人,要么应该就是田响搞的鬼了。</P>
竟然能想到利用歌谣来制造舆论,这位田公子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P>
“大人,”另一个仆人来了。</P>
“怎么了?”昭明问他。</P>
“蔡大人来了。”仆人说。</P>
“已经在门口了吗?这么快?”昭明问。</P>
“不是,远远的看到他的车了,”仆人回答,“眼看着就要到了。”</P>
“这样,”昭明吩咐仆人,“你们去吧夫人叫过来,就说如此如此。”</P>
“啊啊啊,良人啊,啊啊啊。”蔡止来到昭明府上,发现门口没有人看守,进了屋里,全家的仆人更是哭成一团。</P>
“这是怎么了?”蔡止问仆人。</P>
“主人,主人他,”仆人泣不成声。</P>
“他怎么了,说啊,”蔡止着急的问道。</P>
“今天,我们上街买药材,医师写的方子太潦草了,因此抓错了一味药,把女儿哭当成了女儿啼,”仆人说。</P>
“谁知道,这味药原本是毒草,需要谨慎配合其他药材,才勉强能给身体好的人用,主人一向有病,这一下昏迷不醒,眼看着就要没了。”</P>
“良人啊啊啊啊,”屋里传来夫人的哭声,“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P>
“哎呀,昭兄啊,”蔡止对昭明的印象其实还不错,“你怎么这样倒霉呢?”他感叹。</P>
“主人,主人啊!”仆人们继续哭。</P>
“大人,这怎么办?”蔡止的仆人过来问他。</P>
“回去吧,人家都这样了,再找其他人帮忙吧,”蔡止挥挥手说。</P>
“是,”仆人回答。</P>
“大人,等等,”另一个仆人过来了。</P>
“又怎么了?”蔡止看看周围哭成一团的昭明的仆人们,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要不回去再说?”</P>
“大人,”蔡止的仆人说,“女儿哭这药小人有了解,在我的老家,女儿啼,叫做信女,而女儿哭,叫做凡女。”</P>
“那怎么了?”蔡止说,“叫什么名字,和当下的状况有什么关系?”</P>
“大人有没有听过今日里小儿所唱的歌谣,月贝亡,嬴氏缺凡女啊!”</P>
“你的意思是?”蔡止问,“这个凡女不是指凡人女子,而是指这味药材?”</P>
“大人,小人不敢揣测天意,”仆人回答。</P>
“这药我能带走吗?”蔡止问昭明的仆人。</P>
“大人要就拿走吧,”仆人哭着说,“就要害死主人的东西,我们留着干什么呢?”</P>
“好,多谢,”蔡止说,“你们且宽心,昭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P>
“多谢蔡大人,”仆人们送走了蔡止。</P>
蔡止走后,仆人们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昭明</P>
“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妻子刚才虽然是假哭,但还是动了些感情,现在红着眼睛问昭明。</P>
“我自有主意,多谢夫人帮忙,你先回去休息吧,”昭明安慰妻子,然后把她送了回去。</P>
这是什么情况啊!他自己也挺无语的。本来他只是想装个病这几天不去上班,好随时操控局势而已,没想到无心插柳,柳居然成荫了。</P>
田响啊田响,你编歌谣就不能搞个简单点的,比如王氏当为天子之类的,搞的这么复杂,谁懂呀?别人解释来解释去,早就不是那个意思了!</P>
这之后到底会怎么发展?人算不如天算,想到刚才被蔡止拿走的那一袋子“凡女”,昭明一时间也被这瞬息万变的局势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