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焉瑾福礼告辞,转身时脑海里还在想他的那句“来日方长”,只愿我和他没有来日方长......</P>
场上打得激烈,侯蕲不愧长期跟着京郊大营训练,几乎在场上一骑绝尘。父亲忍不住地夸赞,还说等兄长来京,定要让他俩比一场。侯鹏炎感慨道:“申儿我也是几年未见啦!”</P>
场中休息的时候,焉珂笑着问侯蕲:“蕲兄,你现在上场了,一会我们怎么办。”</P>
侯蕲端着茶大口饮了,而后无所谓道:“你们啊,找余舟、罗霄他们吧,他们今日还未上场。”</P>
虽说球场上无君臣,可是同皇子们打,还是需要考虑很多的。</P>
一来马球毕竟有危险,若是伤到皇子,往严重了说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二来与谁组队难免有攀附之嫌、落人口实;三来与皇子打,难免束手束脚,谁又愿意把娱乐变成束缚?</P>
所以除了王子皇孙,也便只有那些既与皇子们关系好,又有些地位的人,敢、也愿意同他们打了。</P>
侯蕲与众皇子的关系想来是不错的,又与焉珂随意攀谈几句,便回场中继续比赛了。</P>
正在此时,焉依依和魏迁善一同走了过来,焉依依拉着我便要走,说一起去换衣服,下一场该我们了。</P>
我期待地看向母亲,母亲呵呵笑道:“快去吧。”</P>
今日所有人均是身着寻常华服而来,上场前再去更换利落的骑服。</P>
青留阁有专门更衣的地方,为了避嫌,男女更衣的地方分设在青留阁两个方向,我们几人一起来到女子更衣的院子,院门牌匾写着“桃花阁”三个大字,左右两边分别竖刻着“桃花飞马尘扬”“娥鬟英姿飒爽”,很是呼应打马球的女子们。</P>
我笑着想:不知他们男子那里写的又是什么。</P>
我问这一场都有谁,焉依依说:“我也不大清楚,苩姐姐人缘好、马球又打得多,她会张罗人的。”</P>
待我们换好衣服,束好发出来,这场球也快结束了。</P>
球场外沿,侯苩等人已经在了。</P>
自然是有翟文颖和荣瑄怡,还有贺太尉的千金贺轻音,我没想到她会来,她今年14岁,也是未来焉瑾的后宫之一,不过我与她没什么仇怨,我们礼貌地打了招呼。</P>
还有安如雪,奇怪的是焉依依与安如雪竟然不再斗嘴了,后来想了想,应是焉珂从中调和的,毕竟一个堂妹,一个表妹,他也不想靖国公府与永王府关系不好。</P>
我们刚好八人,打算一会上场抽签决定队友,说说笑笑间见谢染领着谢朵走了过来。</P>
姐妹二人均是一身青色劲装、身姿挺拔,远远看去很是养眼。只是谢朵而今才12岁,个子比谢染矮了大半个头,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却微微昂着小下巴,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看上去稍稍有些不和谐。</P>
我不由得想起,上一世焉瑾的后宫中,她最让人印象深刻。</P>
我见过的这些千金小姐,如李若顷、侯苩等只是爽朗耿直、粗枝大叶些,谢朵却绝对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在后宫时既瞧不上我,也瞧不上方暖,当然看我还算顺眼些,毕竟我们闻家和她们谢家都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功勋,而方家,是——“靠着狐媚手段爬到这个位置,父兄均要靠女人升官,有什么可神气的”。这句话,是有一次方暖的一个丫鬟仗着方暖是淑妃,而谢朵只是婕妤,欺负了谢朵的一个宫女,谢朵知道后骂出来的话。</P>
这话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也会传到焉瑾和太后那里的吧,不过他们也只是装作没听见。连方暖,应该也要吃这个哑巴亏,暗骂自己的丫鬟蠢吧。</P>
谢朵骂了方家后,有一日早上宫妃们来给我这个皇后请安,方暖与余盈洁一唱一和地讽刺她家里有战功又如何,还不是巴巴地把她送进宫来了,送来了却不得圣心,没有一丝恩宠。</P>
谢朵入宫时才14岁,焉瑾看她年纪小,隔了大半年才临幸她,那时确实没有恩宠,焉瑾也不去她的宫里。</P>
换做旁人当做没听见便是,谢朵却直接骂了出来:“那是因为我既不会那些狐媚手段,又不会巴结别人,狐狸精与哈巴狗,我都学不来!”</P>
虽没指名道姓,但是一句话把方暖和余盈洁骂得脸色铁青。</P>
宫妃们若在我的凤仪宫吵起来,传到太后那里,又是我的过错,于是我连忙说宫中既不让养狗也不让养狐狸,大家都累糊涂了吧,先回各宫吧。</P>
后来我便找机会同焉瑾说希望他多去谢朵的宫里,哪怕只是坐坐,以免出现闲言碎语。他应该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自那以后,焉瑾哪怕不临幸宫妃也会抽时间去各宫坐坐,并不过分厚此薄彼。</P>
其实大多数的时候,他是个好帝王的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