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先是恭贺一番,随即一脸疑惑。
苏贵渊赶忙道:“陛下,这却是犬子提议的,犬子说,朝廷的钱庄,面对的是全天下的百姓。和专营赚钱的私商却有根本性的不同,应该是广而惠之,民间因钱庄得利的各路商贾,才会更加繁华,以此才能反哺民间。”
听到又是“苏闲”。
在场的几位官员,不禁都挑了挑眉。
就连朱元璋也笑道:“这小子话一套一套的,当初给咱说盐引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此事已经不是秘密,一个月过去,各地盐场已经开始试行“新法”,听说新出来的盐,比之前的都要好上太多,而海盐的产量更是在成倍数的增加!
朝堂上的风向,现在已经开始吹“盐价要降下来”的风了,
而陛下又在前段时间,让工部借着防洪的名义,批下三百万贯宝钞,专门负责修南北运河……
在朝的中枢重臣哪个不知道?
可正是因为知道,才感觉惊心动魄。
谁都知道盐引是胡相一系的跟脚,多少臣子从其中脱颖而出。
眼下,分明是要变盐引!
格物院借此一战成名!
再也没有人敢小觑,反而《格物日报》也备受官场关注,幸亏上一期没什么大热点,但一篇《力的分析》也让不少人直呼大妙。
与官场看似无影响,但一些清流文臣,却总觉得这《力的分析》,似乎有开启民智,真的开始研究天地规律,并将其记录下来的效果。
这种感觉让他们分外不安,又偏偏说不出来,不安在何处。
而这苏贵渊,又掌控钞镜院,今日新钞一出,恐怕圣眷更浓。
此刻,这对父子的跟脚,似乎也变得越发稳固!
现如今,官场局势再变。
胡相一系,在“刘涟进京”、“《盐引论》“等等一些事后,似乎隐匿,没有之前的专横跋扈,就连胡惟庸本人,都似乎隐于中书省,连今日新钞发行,都没来。
已经有好些臣子,开始主动结交苏贵渊,拉拢其对抗胡相。
风向一变,连朝廷的局势,似乎都安稳起来。
而朱元璋对此,当然是欣慰不已。
他当初让汪广洋抗衡胡惟庸,结果后者装聋作哑,没成想空印案后,苏家父子反倒让自己有极其多的意外之喜。
就是……还有件事。
朱元璋忽然问道:“你家那小子,忽悠咱大孙,当什么格物院的学首,现在是沉迷赚钱的行道了。”
“犬子顽劣。”苏贵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隐隐有自豪。
“他是够顽劣,也够大胆,现在说是谁的店铺赚的钱最多?”
听到朱元璋看了下面的新钞后,就开始聊着这个话题,一众臣子纷纷无奈。
此事他们也知道……
京城突然出现的“味精”,赚钱速度令人艳羡,但一时间却没人敢仿造,根本原因就是几个“跋扈之徒”、“纨绔子弟”一直在看管着自家味精。
而且这些孩子霸道无比,听说现在还在互相竞争,各自增扩产业,购买各种原材料。
有心者已经通过原材料,搞清楚了配方,但在这种“战火”之下,虽然格物院没有下令不许他人仿造,但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回陛下,现在是徐家的次子徐膺绪、颖国公的幼子傅忠、西平候的长子沐晟,三人赚的最多。”
自家儿子每天回到家,都在说着“数据变化”等等字眼,苏贵渊当然门清。
“那谁赔的多?”朱元璋知道,苏闲这小子是在利用这些,给自己看“民收民解”的错处,但这都快一个月了。
这些孩子反而越赚越多,自己宝贝大孙拿到家里的宝钞,连他奶奶看了都惊心不已。
这都赚了快一万贯了!
就算京城大、百姓富户多,有的人还搞批发,但如此巨利,谁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