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明兵、锦衣卫翘起大指道:“高!高!”然后他们扭头看了眼谢小石道:“头就不行了。狗都给他行贿,猴子都跑来打劫他!你们看这叫什么事?”
说完摊开手掌,仰起头,发出阵“哈哈哈”的声音。
那名包子脸的明兵向上提了提裤子,摇头晃脑冲谢小石道:“大人!您就甭要这银子了!把它甩到林子里得了!多费事!”
众人连连点头。
谢小石瞪圆眼睛道:“那我到时拿啥交差?”
包子脸的明兵眯起眼,酒糟鼻红通通,满面红光,昂首挺胸道:“大人脑袋不值五万银子吧?到时候大人把脑袋往上一送!不但交了差,还能赚几万银子呢!大家说是不是?”
他双手向两边摊开,左看看,右看看。
谢小石头摇得像拨郎鼓似的道:“不行!不行!我这脑袋留着还要吃饭呢!”
“呜——哈哈哈!”众人爆发出如炒豆般的声音,直冲云霄。
夕阳如血,挂在西边山巅之上,天边的云彩红如火烧,而阳光打在树叶上,金灿灿的。
众人低着头,在林中穿行。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穿过林子,来到了处村子前,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村子里灯光星星点点,但也有半数人家熄了灯光,屋子黑漆漆的。村子围成圈,有座城堡大。有些人家是红砖瓦房,院子有篮球场大,黑油漆的木门。
大多数人家是茅草房,比人的个头高半个,围墙是半人多高的竹篱笆,门是用像普通人那么高、胳膊粗细的柴禾,扎成排而做的。
谢小石走到处亮着灯的茅草房前,“啪啪”拍了几下柴门,叫道:“有人吗?”
茅草房的房门“吱扭扭”打开,走出个花白胡子老头,手里端着盏油灯,巴掌大小,身着粗布外衣,补丁摞补丁。他左手端着油灯,右手拢成扇状,挡着指甲盖大小跳动着的火苗,边往外走边道:“谁呀?”
说完,他抬起头,像被锤子砸了似的向后晃了下,嘴唇青紫,抖个不停道:“官、官爷,什、什么事?”
只见他面前黑压压站了片人,把个茅草屋门口堵个水泄不通。
谢小石冲他拱了拱手,脸上挤出朵花道:“老乡,连夜赶路,又累又饿,在这歇个脚儿,借口饭吃!”
老农触电似的晃了下,两只腿筛糠似的抖,他弯着腰,转过身,连连摆手道:“没!没了!啥都没了!”说完,身形晃了晃,返回茅草屋,“咣”地声把门关上。
谢小石看着大门,如同木鸡。
陆小翠揪住谢小石的耳朵,向上提了提,银牙咬得“咯咯”直响,道:“你不睁眼看看,这家连围院子的篱笆都没有,哪有东西给这么多人吃?换家!”
众人遂在村子中找了家院落最大的人家,有两个篮球场大,院子用土块围成,比人的个头还高,黑油漆的木门,房子用红砖盖成,上面铺着绿瓦。
他们“呼啦”声涌进院子,向主人家讨了柴米,自己生火做饭,在院中露天和衣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