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着腰,双手将圣旨递到大汗面前。
大汗接过圣旨,将桌上的酒菜拨拉到旁边,将圣旨摊开,提起朱红的狼毫笔,立即有名瓦剌侍者在旁边磨墨。
大汗低头看着空白的圣旨,眉头锁成团,直咂牙花,沉吟了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点了点头,“刷刷刷”提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落款,朱红画押,拿出方白色玉印,按在圣旨上。
这些办完,他将圣旨卷起,递到旁边的侍者身边道:“秃鲁大人——”
秃鲁火得儿连忙弯着腰,上前步,拱着手。
大汗接着道:“你将本汗的旨意交与也先元帅,不得有误!”
秃鲁火得儿连声道:“是!”他眉毛向上飞起,满面红光。
侍者弯着腰,双手捧着圣旨,递到秃鲁火得儿面前,秃鲁火得儿接过圣旨,双手捧着,向后退着。
大汗举起黄金酒杯,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对秃鲁火得儿道:“秃鲁大人,你远来辛苦,在这歇息几日再走也不迟。”
秃鲁火得儿拨郎鼓似的摇头道:“多谢大汗美意,只是军情紧急,耽误不得,秃鲁火得儿这就告退!”说完,双手捧着圣旨,倒退着走到大帐门口,然后转过身来,昂首挺胸出了大帐。
薛若冰、陆小翠也弯着腰,倒退着走出了大帐。
大汗看着薛若冰背影直发怔。
眼见三人出了大帐,“呸!”左贤王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举起酒杯对大汗道:“大汗!甭理他们,咱们乐咱们的!歌舞重新上来!”
大汗摆了摆手,用拳头砸了下面前案几,低头凝眉道:“自从见了那位薛姑娘,本汗哪还有心思吃酒?那些歌舞也无趣之极!”说完,拳头又砸了下桌子。
左贤王倒吸口气,身子向后仰了仰,左手捋着山羊胡须,三角眼骨碌碌转了几圈,脸上绽开朵花,道:“大汗!若真对那女有意,本王倒有一计,今夜便可劫下那女,送往大汗金帐!”
大汗两眼闪闪发光,伸长脖子道:“果真?”随后他眼光黯淡下来,缩着脖子低着头道:“若是用强,只怕人不能到手,还耽误军国大事,反倒不妙!”
左贤王捋着山羊胡须,撩起眼皮,看了大汗眼,发出阵“嘿嘿嘿”的声音,满面红光道:“大汗休得担忧,只须如此如此。”他走到大汗身边,附着耳朵,手拢成喇叭状,叽叽咕咕说了阵话。
大汗边听边连连点头,眼睛眯成条线,脸上绽开了朵花,道:“妙!妙!”
他连连拍着桌子道:“此事就交与贤王去办,务要小心!人也要,军国大事也不得耽误!”
左贤王拱手道:“遵命!”说完,转过身来,撩起襟袍,昂首挺胸向外走去。
其余瓦剌高官显贵,互相看了看,有的连连摇头,有的叹了口气,低头喝着闷酒,还有的迷迷糊糊在那儿打盹。
秃鲁火得儿、薛若冰、陆小翠三人出了金帐,走到山包脚下,翻身上了马,打马向东走去。
秃鲁火得儿摇头晃脑,满面红光道:“冰儿,多亏了你,不然非耽误十天半月不可!”
薛若冰低着头,沉默不语。
陆小翠撇了撇嘴,柳叶眉倒竖,丹凤眼圆睁,嘟着嘴道:“那大汗和那王爷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