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从怀中扯出个金黄的圣旨,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瓦剌也先,贼心不死,与我宣战。正是国思良才,将思用命之际。特命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小石,以一月为限,为国找回战魂鼓,将功折罪,以壮军威。钦此。”
谢小石叩头道:“小人谢小石领旨谢恩!”他双手接过圣旨,站起身来。
王振摆了摆手道:“谢大人,从现在起,这扫地的杂活,你就甭干了,专心为圣上找战魂鼓要紧!”
谢小石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是!是!”
王振弯下腰,冲谢小石道:“谢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谢小石冲皇宫的方向拱拱手道:“除了感谢皇上圣恩,我没什么要说的。”随后他又皱起眉头,道:“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请教王大人。这什么是战魂鼓?”
“哧——”王振口中喷出口唾沫,喷出五步远,嗓子“咳咳咳”个不停,他不停地拍打着胸口,手指头点着谢小石道:“你小子,真是——行!咱家就给你讲讲!”
“这战魂鼓,据说是我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大帝亲手所制,传说只要战魂鼓敲起,士兵不管多累多乏,都会精神百倍地投入战斗,即使是懦夫听了这面鼓响起,也会英勇无比的。”
谢小石听了连连点头,道:“如此宝物,如何不见踪迹的?”
王振扫帚眉挑起,三角眼圆睁,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朝中有人作乱,迫使成祖清君侧,发动靖难之役。它的最后一次出现,是洪武三十四年,我靖逆大军攻克金陵时,逆贼企图用战魂鼓鼓舞士气,消灭我靖逆大军,真可发一笑。这之后,这面鼓便消失了。咱家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好好去准备吧!”
说完,拨转马头,打马扬鞭而去。
谢小石冲王振拱手道:“多谢大人提示!”然后转过身去,低着头边走边沉思道:“这面鼓失于乱军之中,消失四十多年,会在哪儿?”
他咬着舌头,双手抱着头,连连摇晃。
谢小石回到住处,仰面朝天躺着,连着三天闭门不出。
他时而起身在院子中,用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时而背着双手,在屋内走来走去,连着走半天,有时吃放的时候,端着碗,突然停住不动,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直到饭菜凉了,也不知道。
第四天早上,他身穿崭新的大红锦袍,头戴皂角帽,在京城左转右转,穿过无数条大街小巷,来到处宅院前。
这座宅院,占地两三个体育场大小,院落重重,东西两边有半箭地远,占去半条小街。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黑油漆的大门,门上有个匾额,黑底烫金的大字,上书“敕造信国公府”。
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人,门前也无车马,车轮印稀稀拉拉几条,并且日渐模糊。
谢小石走到门前,“梆梆梆”敲了三下门,如同沉静的湖中投了枚石子,响声传过半条街。
过了小半盏茶工夫,门“吱扭扭”地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头戴黑色八角帽,帽顶上有个鸡蛋大小的黑色绒球,身穿灰布长袍。
他歪着眼,上下打量着谢小石。
谢小石冲他弯腰拱手道:“麻烦您进去通报声,说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小石,身负皇命,特来拜访信国公张大人!”
这人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倒吸口气,头上冷汗直冒,左右看了看,除谢小石外,没有别人,方出了口气,道:“大人稍后。”说完,转身飞似的向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