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从地下捡起几张票据,翻看了下,点点头,指着其中的张票据道:“此张票据记载,老奴提取三个月军饷,合计二百四十万两白银。大明军四十万,人均六两,每人每月二两纹银军饷!”
英王撇了撇嘴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王振冷哼了声,瞥了眼英王道:“难道英王有所不知,大明军军饷是每人每月一两纹银!只有在打仗时,才会发双份饷银,而老奴提取的是双饷,也就是说,这笔钱要到打仗时才会发下。现在仗还未打,老奴权且扣住又有何错?”
随后他鼻涕眼泪横飞,“扑通”声跪倒在地,抓住皇帝的裤腿号啕大哭道:“请陛下为老奴作主!”
“啊?”众文武百官倒吸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愣在当场。
胡大用拨拉了下脑袋,腆着肚皮道:“王振,你的意思是那笔钱要待打仗时才发,可眼下所欠钱粮如何解决?”
众都司全蹦了起来,两眼虎视眈眈看着王振。
王振抹了把鼻涕眼泪道:“正在想办法统筹解决!”
英王道:“什么统筹解决?你分明是派人沿路抢劫!皇兄,本王府中下人当街发现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小石,以筹措军饷为借口,挨门挨户抢劫,闹的满城风雨。请陛下彻查!”
皇帝一愣,看向王振。
王振打鸡血似的跳起来,两只手臂鸭子似的晃了晃,踮起脚,脸红脖子粗道:“这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我叫他这么干了吗?”
皇帝闭上眼,歪过头,摆了摆手道:“快派人去制止他吧!怎么能这么胡闹?抢到的钱,如数归还,损坏的东西,照价赔偿!关于眼下所欠钱粮军饷,朕自想办法!”
王振弯腰拱手道:“遵旨!”他冲下挥了挥手,几名东厂太监飞步而去。
胡大用一拨拉脑袋:“陛下,还想什么法子?王振不把钱提走?就用那笔钱先挪用挪用!”
王振冷哼直冒,连声道:“陛下万万不可!”他用手拭拭额头的汗,弯腰道:“那笔钱专款专用,本不该动。若动,一则账目混乱,计数不清,老奴是坐死了贪污的罪名;
二则陛下请看,眼下仗还没打,欠个把银子,就闹的满城风雨,差点要了老奴的命。若打起来了,这里有亏空,那里接济不上,那指不定会出啥情况,请陛下三思!”
皇帝点了点头:“言之有理,回头另想办法!”
“唉!”胡大用将头上的乌纱帽甩在地上,蹲了下来,连连摇头。
柳随风面色铁青:“王振,你口若悬河,这次让你跑掉了!那二百四十万两银子可跑不掉,我们盯着呢!”
众都司及其它文武官员全看向王振,面沉似水。
王振“扑通”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只管宽心,那二百四十万两银子,时间到了会一文不少地发下去!若少一文,乞斩老奴头!”
他面色铁青,脸色虎起,双目炯炯有神,头上冒出阵阵青气。
皇帝点点头,拍拍他的肩道:“朕信得过!”
其余文武官员互相看看,连连点头。
众都司腆着肚子,满面红光道:“好吧!既然银子又着落了,我们也可安心了。晚一阵就晚一阵吧,总比没有好。这些天我们先勒紧裤腰带熬着!多谢陛下、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