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顺背着手,昂首挺胸,脸绷得像木板,扯着沙哑的像撕亚麻布的嗓子沉声道:“你不怕我们作乱?”
两位东厂统领“咔嚓”定住身子,像木头似的不动了,脸上变得忽蓝忽绿。
过了两三次喘息的工夫,二人仰面朝天,发出阵“哈哈哈”公鸭似的声音,挠着后脑勺道:“哪能?您是厂公亲自派来的,若您作乱,那就没得救了,大家伙合该倒霉。”
马顺脸皮耷拉下来,绽出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哈道:“那是不会!厂公临来时可是特意交待我了,无论何人,无论他来头多大,官多大,只要敢在京师作乱,格杀勿论!出了事厂公全权负责!”
两位东厂统领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厂公神算!我们现在急缺人哩!”
马顺点了下头,回头冲身后的众锦衣卫挥了下手,众锦衣卫排着整齐的方队,像一个人似的,小跑着进了皇宫的大门。
马顺背着手,低着头,边走边道:“此次我带回一千五百名锦衣卫,其中一千名布置在其它京师要害地方,带五百人进宫。一则要布置安排其它事宜,二则我们也不想引人注意,故而现在才来——”
“吱扭扭”皇宫的大门在他们进入后并上了,不留丝毫缝隙,门上的铁钉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众人进了宫门,来到大殿的前院。
这里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大片空旷地,正面是三四层楼高的太和殿,黑夜中显得威严高大,左右两边是两层楼高的偏殿。
众人来到殿前空地上,只占了一小半地方。
众锦衣卫站在空地上,抬头四下看着,两眼亮光闪闪,直咬舌头,发出“咂砸”的声音。
有人忍不住道:“真好呀!”
左边的东厂统领拍了拍手,满面红光道:“诸位,到这儿算到了家了。你们啥都不用准备,皇宫大内东西应有尽有,你们躺着吃一年也吃不完!”
“好!好!”众锦衣卫鸟雀似的蹦了起来,人人脸上绽开了花。
马顺眉毛拧成疙瘩,转身冲两名东厂统领道:“你们的人怎么这么少?难道陛下、厂公出征前,不多留下些人?”
东厂侍卫统领跺了下脚,连连摇头:“既然厂公连血书都写了,我也不瞒各位了。如今的皇宫大内,变成了空壳子。能打仗的,满打满算只有我们东厂的五百来人了,其余的人全跟陛下出征去了。”
“为啥不多留些人?其实也留了好几万,不过那全是九城兵马司的人,用来守城、抵御外敌尚可,可如果皇城内乱,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光想这个,反而将驻守皇宫大内的人漏掉了。要绝对值得信赖的人守住皇城才可。”
“厂公亲手写下血书,可知诸位值得信赖!”
众锦衣卫将胸膛拍得“啪啪”山响,“你们只管放心!有我们在,宵小之人绝不能在皇城撒野!”
说完他们“咣”地跺了下脚,震得地面摇了三摇,人人笔直而立,鼓起嘴,板起脸,虎视眈眈。
东厂统领连连点头,眉眼开花。
那名唤作“军师”的锦衣卫摇头晃脑地“呵呵”道:“两位统领大人,在下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大人为在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