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踮起脚,又向前凑了半个身位,凑到王振耳边,右手拢住嘴,叽叽咕咕道:“厂公,只需如此如此。”
“呣!”王振瞪圆了眼睛,连连点头,脸上绽开朵花儿:“好!好!”
众文武百官陆续回到自己营帐,捶胳膊捶腿,连连叹气道:“行军打仗真不轻松,可是再累也得干!”说着他们坐直身子,两眼瞪圆,嘴巴鼓起像蛤蟆,须发直往上飘。
“说得好!”大帐外走入几名身着红袍的东厂太监,面如木板,直视他们,冲他们拱手道:“那就请几位大人不辞劳苦,连夜挪到十里外的新营地去吧!”
说着,他们亮出手中金鈚令箭。
“啊?为什么?”几名官员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嘴巴张开可吞下枚鸡蛋。
东厂太监依旧面如表情道:“监军大人军令,涉及军事机密,尔等不得过问,只管照令行事!”
东厂太监在各个文武官员及江湖中人的营帐中穿梭,传达王振命令。
文武百官满腹狐疑,有的挠着头直往前走,有的则转过身来道:“我去找陛下!”
“呛啷啷”如同龙吟,东厂太监拔出腰间绣春刀,寒光闪闪,拉长脸似毛驴,面如木板道:“陛下正在休息,不得无故打扰!以后没有监军大人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陛下,违者格杀勿论!”
他们晃了晃手中的绣春刀。
众文武百官倒吸口气,兔子似的连夜搬家了。
“嘿嘿嘿!”王振站在中军大帐门口,三角眼眯成条线,满面红光,脸上肥肉颤动着,双肩耸起像蜜蜂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
大帐外是黑魆魆的山脉,一轮月亮挂在高空,照得树木变成银白色,四周燃起熊熊火堆,火光腾起一人多高,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王振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忽白忽绿,拧成麻花,露出满口森森白牙。
武林盟搬驻到离皇帝驻地十里远的小山坡前驻下,周围树木林立,有条巴掌宽的小河蜿蜒流淌,周围寂静无人。武林盟的中军大帐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坐满了人,几盏青铜马灯,照得大帐亮如白昼。
了空大师坐在正中案几后,花白的眉毛耷拉着,眼睛闭着,纹丝不动;玉虚道长坐在他左手边,右手边则空着;杜一平站在案几前,低头沉思。
案几下边,左右两排的太师椅上,坐满了各大门派掌门及江湖上的重要人物,太师椅后面,也并排站着几行人,人挨人,肩挨肩,几乎站不下脚。
龙紫云头戴珠串,身穿宝蓝色长袍,腰扎黑色狮蛮玉带,一双蓝宝石眼闪闪发亮。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走来走去,右拳不停拍打着左手掌,转过身来冲了空大师、玉虚道长拱手道:“大师、道长,请问我爹爹情况怎么样了?这几天我心里老是突突地跳。”
说完,她伸长脖子,蓝宝石眼瞪圆了,眨也不眨地看着二人。
了空大师、玉虚道长,低头沉默不语。
过了三四次喘息的工夫,杜一平手持折扇,砸了下左手心,冲龙紫云道:“龙姑娘放心,龙庄主没事!今天的马陵道军事会议上,我们已发现他处境危险,及时派人叫他停止前进,等候大军到来,料无大碍。”
“呼——”龙紫云长出口气,点了点头。
了空大师睁开眼道:“弥陀佛,派人阻止龙庄主前进的是王振,老衲总觉不稳妥。不如由老衲另写封信,亲自派人劝说他停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