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东厂太监站得笔直,两眼直视前方,面如岩石,沉声道:“遵命!”然后“啪”地一个转身,向外跑去。
王振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连连点头,脸上逐渐泛出红光。
他看了看面前的青山,沉思片刻,眼睛突地亮了起来,脸上绽开朵花,嘴巴咧开像黄瓜,转向谢小石道:“谢大人,这就去四处看看吧!你说先去哪家营地?”
他歪着膀子,吊着眼睛,瞅着谢小石。
谢小石连连摆手:“厂公说去哪家就去哪家,我没意见!”
王振跺了下脚,原地转了两圈,公鸡似的伸长脖子,声嘶力竭道:“这哪行?若是咱家指路,外人不说咱家一片好心,只说咱家故意先挑好的给人看,通同作弊!所以你随便挑,任意一家都行!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踮起脚,伸长脖子,看着谢小石身后的众禁卫军,嘴巴张开像蛤蟆。
众禁卫军挑起大指,连连点头:“对!对!厂公真高风亮节,真金不怕火烧!”随后又转向谢小石,耷拉下脸皮,面沉似水,满脸鄙夷,连连摇头:“这位监察的大人,倒像是被监察了一般!哇哈哈哈!”
声音响起,直冲云霄。
消息传到皇帝的中军宝帐,皇帝拍了下桌子,频频点头:“对!对!就是要这样监察!就是要这样!”随后他长出口气,头枕在龙榻上,满脸花朵道:“这下朕终于可以放心睡个好觉了!”
有名红衣宫人弯腰上前:“陛下,眼看天光已亮,难道不拔营起寨,继续行军?”
皇帝摆摆手:“哎!今儿要四处看看,好好查查军中的问题,对症下药,就地解决!今儿就不赶路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遵旨!”红衣宫人弯腰退了下去。
“快!快!”王振大营内缇骑四飞,几名领头的东厂太监骑在马上,不停地冲其它东厂太监挥动手臂。
众东厂太监骑着马,一队一队跑出,向各个方向飞驰而去,留下一路烟尘,几名东厂太监则抿着嘴,面如岩石,狼似的四下看着。
从营地内冲出无数官兵,捋胳膊挽袖子,提着水桶、拿着抹布、扫帚,在营地上下清洗打扫起来,一时烟尘飞扬。
他们将围绕营地的木制栅栏,擦了又擦,闪闪发亮,像新的似的。
谢小石环顾四周,点了下头,冲王振弯腰拱手道:“既然监军大人执意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不如就直接先去监军大人的营地去看看如何?”
王振眉眼开花,满面红光:“梭哈!出发!”
二人步行,左看右看,绕过皇帝中军大营的山峰,向前走了不到二里地,来到一处营地,扎在条两辆马车宽的小溪边,周围围着圈山谷,几个摩天大楼叠起来高,山上绿树成荫,郁郁葱葱。
山谷的中间开了条几辆马车宽的口子,一条大路顺着口子笔直而过,直通向前方。山谷前围了块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王振营地坐落在空地上。
晨雾飘去,一缕阳光洒在营地上,给营地镀了层金色。
不过盏茶工夫,营地已被打扫干净,地面铺了黄土,洒了清水,旗帜招展,绣带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