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瓦剌骑兵放下心来,长出口气,纷纷下马,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坐在树林中。
他们当中约三分之一带箭中刀,只是未伤及要害,他们便包扎伤口,治疗起伤病来。
明军将瓦剌骑兵尸体拢成数堆,堆的小山样高,又将战死的马匹横着排开,一匹挨一匹,排了几个足球场大小,密密麻麻,望不到边。
自己一方战死者则拢在战场另一边,整齐排列,身上盖上白布。
宋谦禀报道:“回龙将军,敌军战死三千余骑兵,受伤逃跑不计其数,战死马匹一千八百余匹,俘获完好马匹千余匹。”
大同方面明军收获也不小,除了火烧也先中军大营外,还击毙敌军七八百,俘获数百马匹。
众明军满面红光,人人眉毛向上飞起,又蹦又跳。
朱冕上前拱手道:“将军,光这些马肉,足可供我军半月军粮,我们不如退回山口,安心等待圣上大军来到!”
宋谦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郭敬那厮不发军粮,可现在我们有足够多的马肉,不依赖他的军粮了,可以固守待援!”
连大同明军将领也连连点头称是。
龙振星眉毛拧成疙瘩,回头看了看山谷方向,那里大营已被烧成灰烬,余烟袅袅。
他沉思片刻道:“我们是自断退路才取得这场大胜的,士可鼓不可泄,当乘也先大败之机,乘胜追击,夺取阳和口!同时疏通水源!”
众将倒吸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眼瞪小眼,连连摇头。
大同明军将领拱手道:“将军不可贪功冒进,此次也先虽败,但主力未受损失。他尚拥有数万铁骑,人数比方才那场战斗的人数多好几倍,将军绝不可轻视!还是固守谷口为上!”
宋谦、朱冕等将领频频点头。
龙振星倒吸口气,低下头,手拈钢须,沉思起来。
正在这时,城池方向跑来匹马,马上端坐位身着红袍、头戴乌纱的文官,身后还跟着队骑兵,排开有条街长。
他们飞马跑到大同将领前两辆马车远的地方停住。
这名官员拱手道:“监军大人有令,也先战败,溃不成军,着你等乘机火速进击阳和口,打扫战场之事,由下官来做!”说完,双手奉上枚筷子长短、二指宽的红色令箭。
“这——”大同明军将领倒吸口气,双手接过令箭,喃喃道:“军令如山,末将不敢不从,只是我们出城时,只带了足够一天吃的粮草,还望监军大人多拨付些粮草!”
文官眼睛眯起,“嘿嘿”了两声,指着地下道:“遍地马肉,随你取用,何须再拨付粮草?监军大人那儿,粮草也不足啊!”说完,撩起眼皮看了眼龙振星。
“唉!”大同明军将领骑在马上,踹了下马镫子,拍了下手,转向龙振星拱手道:“龙将军,真不好意思。既然郭监军下了军令,在下不得不去追击也先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方才我还劝龙将军莫要追击,不料自己先硬着头皮去了。”
说完,他扭头看了眼城池方向,眼中射出道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