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夫人仰面朝天,长叹口气道:“只好如此了!”
秃鲁火得儿急忙抱拳道:“大帅,既然薛姑娘去了,那小弟也要去!”
“哦——”也先沉下脸,手捋胡须道:“你另有重任,退了下去!”
“这——”秃鲁火得儿脸红脖子粗,“呼呼”牛似的喘着气,不服不忿。
“哈哈哈!”阿鲁巴图手捋胡须,仰面朝天大笑道:“秃鲁将军,乃阳和口之战的二号功臣,大明君臣恨你牙根痒痒,就是再遵守礼仪,也不会轻饶你的,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
秃鲁火得儿来了个烧鸡大窝脖,退到一边默不作声。
“哈哈哈!”大帐内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笑声。
陆小翠满脸开花,起身抱拳道:“大帅!既然尊者去了,那我也要去!”
薛若冰回头看了眼她,重重点了下头。
也先挥了下袖子道:“好!”
众人遂坐下来继续商讨如何应对明军,直到半夜三更才散。
孔雀夫人在往自己营帐走的路上,扭头冲薛若冰道:“冰儿,此次出使,你要多加小心,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问的话别问,不该看的东西别看!”
薛若冰频频点头道:“是!是!”
陆小翠蹦上来,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嗨!尊者,你怎么巴巴想起揽这个任务了。”
薛若冰“呣”了声道:“我们要尽心尽力为大帅做事,不得藏私!”说着,扭头走向自己营帐。
陆小翠歪着头,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她的背影,嘴巴撅起可挂个油壶,道:“什么嘛,一定有鬼!嘟嘟嘟!”她冲薛若冰吐了吐舌头,扬长而去。
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照得大地一片银白色。
土木堡周围没有树木,虽是黑夜,但也能清晰看见人的影子。
在山顶御帐旁一箭地远的地方,发出阵阵“通通通”的声音,不断有几块土石向上飞起,堆在旁边的土堆上。
这里有个半个房间大小的坑,已经有一人多深,有名身着红袍的二十七八岁青年,手持两柄黑黝黝的牛腿胫骨状的刀,奋力砍挖着土石,正是谢小石。
此时他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从额头滴下,落在土石上,溅起朵朵水花。他抿着嘴,两眼直直看着地下,像机器人似的不停地挖着。
这时,有名锦衣卫揉着眼睛走了过来,满脸惺忪道:“头儿,现在都三更天了,还在挖?”
谢小石抬起头,两眼血红,嘴唇发白干裂,他扯着沙哑的像撕亚麻布的声音道:“不挖不行啊,不挖大家都要完!”说完,提了口气,继续挥舞双刀挖着坑。
那名锦衣卫摇摇头,伸个懒腰道:“耸人听闻,那我先歇着去了!”说着,他一步三晃地离开了。
谢小石不知挖了多久,又向下挖了半个身位,地面还是很干燥。他眼冒金星,呆呆看着地面,身子晃了两晃,倒在地上,呈大字形趴着,昏睡过去。
此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
天光大亮时,明军纷纷起来,挖坑的挖坑,巡逻的巡逻,埋锅造饭的埋锅造饭,一派繁忙景象。
正在这时,从也先大营内走出队人马,领头的身着白色羊皮袍,头戴三角羊皮帽,足蹬白色羊皮靴,骑着黄骠马,面如冠玉,正是薛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