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上前,推开了院落的大门,里面吹来阵阵冷风,他不由倒吸口气,倒退两步。
院落黑沉沉的,没有灯光,前面矗立着座近两层楼高的房间,两边则是两排厢房,皆用青砖垒成,顶上铺着瓦片。
众人走了进去,点起灯笼火把,将院落上下照得亮如白昼,里面的景物清晰可见。院落青砖铺地,各个房间的大门紧闭,虽然没有人,但是打扫得很干净,一点叶片和杂物也看不见。
曹吉祥打开了正中的房间,冲正统皇帝弯腰道:“太上皇权且住此,待老奴找到了好地方,再请太上皇移居如何?”随后他拍了拍门,将南瓜大小的灯笼探进去。
房间有小半个篮球场大小,也是青砖铺地,正中有座书案,左边沿着墙壁,立着排书架,上面排满了书,右边则是个矮榻,铺着白布。
曹吉祥连连摇头:“这里太寒素了,实在不好!”
正统皇帝看了看,连连点头道:“这里不错,清净素雅,正合我的意思,曹公公实在太客套了!多谢多谢!”他冲曹吉祥连连拱手。
曹吉祥眼泪“叭嗒、叭嗒”直往下滴,连忙道:“太上皇说得哪里话来?要不是陛下连日劳累,卧病不起,诸事忙不过来,怎么会让太上皇住这种地方!”
随后,他瞪起眼睛,厉声道:“老奴保证,将来一定给太上皇找个更好的地方!”
他将正统皇帝安顿在此,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到宫中,直走向景泰帝的宫殿。
景泰帝正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周围站着数名身着红衣的太监和宫女,垂手而立。
曹吉祥来到景泰帝面前,躬身施礼。
景泰帝略微抬起眼皮,道:“朕思量好久,觉得此事甚大,还是明日早朝,请诸位大臣议定,找个合适的住处,请太上皇安顿,你们看如何?”
众太监宫女连连点头。
景泰帝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曹吉祥脸色变得煞白,汗如雨下,连忙跪地叩头道:“老奴参见陛下!太上皇已经让老奴连夜送出宫,暂时住在城南边的处府邸中!老奴特来向陛下禀报!”
景泰帝猛地两眼睁开,看着他,“啪”地拍了下龙榻的边,厉声道:“谁叫你这么做的?明明说得好好的,要细细思量,你就这么急!”
曹吉祥叩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奴见陛下卧病不起,一时心急,便去找太上皇商量。太上皇知道陛下的情况后,不愿打扰陛下,便立刻离宫了。这事未经陛下许可,还望陛下恕罪!”
景泰帝眼睛瞪得溜圆,牙齿咬得“咔咔”直响,“你这要朕如何明日面对文武百官?”
曹吉祥像滩烂泥倒在地上。
柳随风回到府邸,用过晚饭,二话不说,便去了书房,端起书本,在灯下细细观瞧起来,书桌上还铺着张纸,旁边摆着笔墨。
他看阵书,便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
直到深更半夜,他书房依然点着油灯,他看得两眼红肿,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