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的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他半晌道:“这几个月孩儿和张相国关系极好,他引我为心腹,不止一次承诺让我官复原职,而且他还要和孩儿联姻,把他的小女儿许配给渝儿为妻,我们已经交换了婚书,孩儿觉得能和张家联姻,对我们家族大有益处。”
“所以你就把那本谶书还给张均了?”李林甫双拳捏得咯咯响,强忍着满腔的愤怒。
“孩儿觉得做人要有诚意,不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盟友,所以孩儿就主动把书还给了张相国!”
“打死你这个蠢货!”
李林甫忽然狂吼一声,起身狠狠一拳打在李岫脸上,他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李邺大惊,一把扶住了李林甫,“祖父!祖父!”
李岫也慌了神,大喊道:“父亲,你醒一醒了,孩儿知错了。”
晚上,李林甫终于被救醒,但他也不幸中风,彻底瘫痪了。
时间又到了十一月底,一天比一天冷,寒风呼啸,一场中雪席卷了关中大地。
同州韩城县,这里是关中和河东之间重要的交通要道,著名的龙门渡就在北面二十余里外。
韩城因为地处交通要道,商业一直比较发达,城中各种商业服务设施齐全,尤其客栈众多,外来商人也极多。
这天上午,大街上慢吞吞走着一名男子,身材很高,满脸胡子,腰挎一口长剑,此人正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武瑛。
他逃去了河东太原,那里也有武家一条分支,他在那边有个远房的叔伯,他便在那里躲了二十余天,但俗话说,出门为客好,久住难为人,他住了二十多天,要吃要喝,远房亲戚也受不了,把他赶了出来。
武瑛只得返回关中再碰碰运气,他还有最后一线希望,那就是卖掉富平县的天德庄园,能拿到一笔钱。
他们家的田庄房产都被没收了,只有天德庄园比较隐蔽而得以幸存。
他原本想卖给太原的远房叔伯,但远房叔伯家境一般,最多只能出三百贯钱,和他五千贯钱的最低卖价相差甚远。
太原有钱人也多,但人家要地契,而地契在他长安的母亲手中,武瑛知道那里必然被人盯住了,他也不敢回长安。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原卖家,原卖家比较熟悉情况,认识自己,或许会同意他去长安索要地契,然后这边把钱交割给自己,这样,武瑛就不用去长安冒险了。
原卖家就住在韩城县,是一个有名的大商人,武瑛满怀希望赶来,不料让他失望的是,原卖家去长安喝喜酒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武瑛只能在韩城县耐心等上几天。
但问题是,他身上的银子只剩下不到十两,他的银子在太原吃喝嫖赌,差不多快要花光了,现在一共只有八两银子,能坚持几天?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冒充富平县主簿毛平,蹭吃蹭喝等几天。
一般而言,官员出差都住在驿站,但武瑛不敢去驿站,他怕官府已经知道他化名毛平。
武瑛来到了高升客栈,住高升客栈就算是官员也要付钱,但有个好处就是,高升客栈是大客栈,加上他又是官员,那就不用先付钱,等走的时候一并结帐,到时他趁夜间一走了之,高升客栈找谁要钱去?
武瑛走进客栈,粗声粗气道:“住店!”
掌柜连忙起身笑道:“欢迎客官,请问住什么房间?”
“当然是上房,要一间最边上的上房,我是来韩城公干,也不知道要住几天,这样吧!我把鱼牌放你这里,结帐时再还我。”
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鱼牌可以抵押!”
武瑛把鱼牌递给掌柜,粗声粗气道:“这可是官牌,收好了,丢了你们赔不起。”
“官爷放心,放我这里安全得很,绝不会遗失!”
掌柜连忙叫伙计带客人上楼,他拿起铜鱼牌登记住宿名册,富平县主簿毛平。
掌柜一下子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