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旻灿咧嘴一笑,两根手指放在眼前比划着:“会一点点,君子六艺,在学院也是要学骑射的。”
楚天骄追问:“但我看薛大哥刚才杀人的手法,非常的娴熟。”
薛旻灿丢掉手里的箭簇,解释道:
“我们一家子男人,没有女眷,小时候跟着我爹杀过鸡。”
楚天骄想了想,刚才薛旻灿将苗人一箭簇抹掉脖子,确实跟杀鸡的手法差不多,便莞尔一笑点头认可。
两人将现场收拾了一下,将地上散落的箭簇和竹箭重新捆好。
红枣已经洒落了一地,没法要了。
阿胶和血燕倒是包装完整。
薛旻灿将箭簇和竹箭拎着,楚天骄用银枪挑着阿胶和血燕礼盒,两人步行上路。
“薛大哥,你其实不用再送我了。”
“这怎么行?刚刚才遇到了苗人,我必须护着你回村。”
“但是等到咱们回了村,没有了马车,你一个人如何回县城?”
“我一个七尺男儿,妹妹不用担心。”
楚天骄是真心不希望薛敏灿送她的,她自己一个人,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倒是薛旻灿一文弱书生,待会儿一个人回县城,让人颇不放心。
但看薛敏唱一再坚持,她也只好作罢。
剩下的路途,两人一路闲聊,气氛倒也融洽。
“薛大哥,习水县附近苗人多吗?”
楚天骄记得村里人说胖丫的父母,就是出村时,被苗人所杀的。今日她亲身遭遇了苗人,对这习水县周边的安全,上心了起来。
薛旻灿停下了脚步,蹙着眉头,抬手指向远方:
“你看那边,那座入云的高山,便是天楼山。山中有一座很大的土城寨,便是苗人的据点。”
楚天骄很惊讶:
“隔得这么近?”
薛旻灿摇头:“其实也不近,所谓望山走死人,从这里走到天楼山,还是有一百多里山路的。”
楚天骄担忧起来,一百多里山路,也不过是一天的路程。
“那也不远。滇南军为什么不把这些苗寨拔了?”
“很难,山中多瘴气。滇南军都是汉人,不善丛林作战,更克服不了瘴气。一入山就都是苗人的主场了。”
楚天骄颔首,所谓的瘴气大多是在热带丛林中,因动物尸体腐烂,而产生的有毒气体。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致命的,是林中的蚊虫携带的传染病菌,例如疟疾,在古代就是致命的传染性疾病。
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罪人村。
此时已近黄昏,残阳将云头渲染成了金色,村口的树林有些昏暗,村民们早已归家,林中静谧得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
楚天骄接过了东西,笑盈盈的想向薛旻灿告别。
薛旻灿却低着头在用脚犁着地上的蚂蚁。
“薛大哥,今日谢谢你了!你要到家里去坐坐吗?”
“不谢,说起来今日还是楚家妹妹在保护我。原该我道谢的。家里我就不去了,请代我向老夫人和各位婶婶问好。”
薛旻灿抬起了头,正好迎上了楚天骄的目光,两人同时翘起了唇角,挥了挥手,这才正式告别。
薛旻灿目送着楚天骄走进了村子。
直到看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了,这才转身离开。
“少主子,属下已经通知县衙,会有人去处理那些苗人尸体和车夫的后事。您是这就回县城,还是等马车来?”
龙隐从一棵树上跃下,汇报到。
“那些苗人之前去打探了古蔺村,你将消息透出去,让滇南军早做准备。”
薛旻灿一改之前文弱书生的气质,目光变得深邃而冷漠,抬足悠然前行,飘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