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府。
郡主院,客堂。
陈侍郎弯腰低头,看着地面上洁白无暇的毛毯,竟一时间羞于下脚。
余光扫见高座上的一角红裙,他就站在门口拱手道:
“今年来雍州考绩的京差居然是三皇子,恳请郡主帮忙!”
末虚寺的香火册可不止记录了凡人的供钱,还有他们这些官员的上供记录,金额之大,远超自身官职应拿的俸禄总额。
只要太平郡主想换人,向三皇子递交香火册,那城主府要换一大半官员,甚至督察府的那些督察使也无法尽数脱身事外。
“是宁呈推翻了末虚寺。”
“这……”
陈侍郎满面愁容的离开了。
路上还在回想郡主这话的含义,她这是打算倾斜资源培养宁呈?
只是那小子行事正派,该怎么和他开这个口呢?
萧九韵坐在软座中,斜倚靠背,单手托着玉腮,凤目半阖。
佘淼的声音从空中浮现:“你这是打算把糟心事全丢给宁呈?”
“佘管家,这是他应得的功劳,至于能获益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实话是?”
萧九韵抬起螓首,鹅蛋脸上有无奈浮现:“佘姨,我想组建幕僚团。”
“那个三皇子什么来头?”
“倒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些官僚氏族。”
萧九韵俯下身子,拿起足下矮桌上的情报,缓缓道:
“周启颜,先天开灵者,由于尚在胎中便已开灵巅峰,其凡人生母无法承受分娩之重,难产而亡。而他也在出生时,受灵脉压迫,患上了眼疾、耳鸣、嗅觉迟钝、双腿羸弱等天缺之病。”
……
黄昏时分。
红霞染红了半边天,在积雪上映照出粉红色的光晕。
天气微凉,但人呼出的气流滚烫,吹化了冬寒。
宁呈搀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齐悦走在街巷间,拐出巷口时,和突然走出来的那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