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也在帮着李季的忙,一道霹雳划破天空,然后只听到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击打在干裂的地上,梆梆作响,落入漳水之中,泛起一片片涟漪,而打在人身上,则隐隐做疼。(手打)深秋的雨,奇寒无比,一旦淋了,非得感冒不成,那些监工见状,再也顾不得寻找李季一伙,忙纷纷找地方避雨。几个苦工而已,在自视高人一等,皮嫩肉贵的监工他们眼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为了几个苦工而生病,那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李季也暂时得以松了一口气,让他暖心的是,那名大汉,现在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李季生于南方,对于潜水,倒有心得,他原来的计划是一旦情况紧急,他便从这漳水之中遁走,那个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可是现在多了两个人,那就大不相同,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救的那个人,居然不会潜水!
南水善泳,北人善马,这原本是个常识,可是李季直到跳入漳水之后,才意识到这一,更可怕的是,这一现在已经变得非常致命,那人如八爪鱼一般的狠狠将李季抱住,犹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却不知,如此下去,自己抓的这根稻草,迟早要被她拖入河底,葬身鱼腹。
后果十分严重!二人的身体,开始向下沉去,那人呛了口水,越发用力,他却不知,越是这样折腾,他吸进去的水只会更多,而且,这样抱着,李季的手脚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现在,莫是救人,便是自保,也困难得很。李季心知再不采取手段,即使他再会闭气,也没有一用处,因为那人就算淹死,也会牢牢抱着他的,如此下去,二人必死无疑。
李季不再犹豫,也顾不得了,将嘴唇贴了过去,试图渡一口气给她,让她安份一些,不想那女人头脑倒是清醒得紧,反应比李季还大,李季的嘴唇还没有凑过去,她便松开了抱着李季的手,试图将他推开。这下歪打正着,正合李季之意,照他刚刚那样抱着,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要知道,不少救助溺水的人却反而被溺水之人抓住,抱着一起见阎王的。李季左掌果断出手,用力在她后颈上一切,将那人打晕了过去,然后抓起她的头发,浮了上来。
雨辟头盖脸的砸来,李季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变得朦胧起来,好在监工已去,眼下也无人来找她的麻烦,要不然,冒然在这江中露面,还真是个活靶子,一轮弓箭下来,那便什么话都不用再了。现在倒好,没有旁人的干扰,他自在多了,漳水虽然有宽,但这距离,倒也难不倒他,搜索一番,发现那名黑衣大汉此刻也从水里探出头来,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先前夺下的酒葫芦此刻还系在背后,一时无忧。
划到岸边,李季与那名大汉将人抬了起来,已是筋疲力尽,李季将酒壶系在腰上,刚才在危难之中,他也没有舍得丢掉,因为他们太需要能量了,要是身体冻僵了,喝口水酒,便能好上不少。李季忙完这一切,这才发现,那人脸色惨白,嘴唇发乌,身上的有不少鞭痕,已经被水泡得发白,肚子隆起,看样子是喝了不少水下去,此刻依然没有醒来,只怕是溺水了。
对于溺水,李季还是有心得,发现脉搏还在,只是有些微弱无力,看来此人还未死透,眼下还在奈何桥边徘徊,不过若是再不施救,那就可能要去找孟婆聊天了。
救人如救火,李季将她抱了起来,在附近找了个避雨处,权当遮挡风雨,屈膝蹲下,将她肚子枕在膝上,只觉大腿处似乎被两团柔软住。
李季手上却没有迟疑,右手捏着她的腮部,使她嘴巴大开,左手倒提双脚,使她身体倒立,控起水来。若是这些水依然留在肚子里,压迫肺腔,人工呼吸便要大打折扣。
那人吐了不少水出来了之后,依然未醒,呼吸反而变得时有时无,她遍体鳞伤,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冷水一激,自然是受不了。到底要不要人工呼吸?
得,死马就当活马医了,李季暗自讨道,将她平放于地上,连腰带松了一松,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对准她的嘴唇,就要渡气,却被那大汉一把拉住,责怪道:“看你先前所为,我原本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不想你却是想趁人之危,想坏人清白。”这黑衣大汉刚才看李季熟练无比,也有几分好奇,可是此刻见到李季所为,赶紧将李季拉着。
“坏人清白?没有啊,我这是救人。”李季只觉得心里火大,自己一片好心,难不成在大汉眼里,自己居然成了采花贼?
“救人?有你这么救的么?你救人解人家姑娘的腰带干什么?”大汉正色道。
解人腰带?李季只觉呼吸一窒,这下有理倒成没理了,不过他也是不肯服气的主。哎,做件好事不容易啊,以前看到某人送摔倒的老奶奶去医院反而被罚款,自己还不相信,可是现在轮到自己,才觉得这世界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啊。李季反问道:“那壮士有何办法?”如何他能有更好的办法,那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