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前方坐镇,却来这里做什么?”桓温心翼翼的将宝剑插回鞘内,站了起来。他这一站,却发现他身材足足高出常人半头。
桓冲兴冲冲而来,此时却也注意到了他兄长的冷淡,不由一噎,半晌方才声道:“兄长,我得到消息,朝廷答应出兵了。”
桓温冷哼一声道:“如今你也是一方太守了,就是没有一长进,朝廷出兵又如何?那褚裒不过是当今的国丈,从未领兵打过仗,以他为三军统帅,怎么可能有不败的道理?”
“那兄长的意思是……”桓冲话未完,便被桓温打断道:“我桓温是什么人?我桓温是征西大将军,他褚裒也不过是征北大将军而已,如今我在安陆屯兵八万,那他能出多少兵,凭什么以他为帅?”
桓冲大嘴微张,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兄长,喃喃道:“可是……”
“可是什么!”桓温大为愤怒,脸色也变得有些狰狞,他一手拔出宝剑,狠狠的往石桌上一插,只见火花四溅,那剑早已刺透石桌,只留下三寸长的剑柄在外。他大声道:“凭什么我上书北伐时,他们就要处处阻拦,而他们的命令,我就要一字不落的执行,凭什么?你,凭什么!”
桓冲被他兄长这突然其来的质问惊呆了,他沉默了,他惊慌了,他不知该如何去答。
桓温发泄了一通,似乎已经将怒气值全部散发了出去,他拔出宝剑,又开始仔细的拭擦起来。
桓冲心中一颤,他从来没有见到桓温动过手,那些和他动过手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只是隐约听过,十多年前,兄长为报父仇之时,他便这么认真的擦过剑,其后他便独自闯到仇人家中,将仇人的两兄弟斩了首,难道他现在又要杀人?
这次桓温只将剑粗粗的擦了一遍,便将它收了起来,淡淡的看了桓冲一眼,缓缓道:“冲弟,这次你来了,就陪我在这江夏好好呆几天,看看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长进。“
“那还出不出兵?“桓冲低声问道。
“出,怎么会不出兵?“桓温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已经下令梁州刺史司马勋,着他从子午谷出兵,至于这襄阳一路,如今兵马还未完整,粮草也没齐备,还是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