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皮强忍着心头不快,挣扎了一下,爬了起来,甩开旁边一人想要过来压来的手,冷哼一声道:“不必如此,我自己会走。”
牟皮日久为将,身上自有一股气势,那名队长也不为已甚,十余人压着牟皮回城。
等到他们走后,远处十余丈外一处草丛中爬出一人,正是先前的拓跋孤。
此刻,他当然并非是为牟皮收尸而来,只是他跑出数丈,突然省道,这群人不过十人而已,抛开押送那名解救他的恩人的兵卒,其余人纵使来追,也不过四五人而已。他若是躲在暗处,偷袭掉一二个人,其实根本就不用逃,想到这里,他便窜到一丛枯草当中,冷冷瞧着这边动静。
看到那队兵丁如他先前所料的离去,他这才从草丛中爬了出来,朝着地面啐了一声,丝毫不曾内疚的向着关外行去。
李季被牟皮茶壶重重砸了一记,尽管他事先有些准备,然而却也没想到牟皮砸得如此之重,在那刹那间,他甚至有些许的怀疑,担心牟皮假戏真做。
千百年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者比比皆是,人心隔肚皮,而牟皮本来就不是他最嫡系的人马,李季有此担心,一也不奇怪,在昏倒过去刹那,体内那一阴一阳两股真气又缓缓运作起来。
不到数息之后,其实他便已醒了过来,见到牟成过来扯他衣服,他也不曾动弹,听闻两人腿步声渐渐远去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牟皮还是非常可靠的,他也没有急着起来,调息了一番,直觉伤势并无大碍,这才站了起来,回房穿上铠甲,头铠里更是塞了厚厚的一层棉花。
片刻之后,他便听到城楼处喧哗声起,知道牟皮已经按计行事,他便匆匆跑了出去,一边安宁军心,令一队人马前去追赶,又派出百余人将营房搜了一遍,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只是这样一来,军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一个奸细,纷纷暗叹那人不要脸,李季此刻也无法替牟皮解释,他现在开始考虑如何去替牟皮开脱了,若是旁人以为一个大将都做了内奸,那对士气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想了半天,他依然没有半头绪,只觉此事棘手的很,现在公平宣称那是两人计谋,那肯定是不行的,不得过了一天,消息便传过去了。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让牟皮将黑锅一直背到底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现一丝愧色,然而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人去做的,对了,叮嘱那十来个去追二个的兵丁就可以了,李季挥了挥头,将脑子里那纷乱的思绪理清,这才迈开步子走到城楼之上。
片刻之后,那一个十人队便已领着牟皮上来。
“来人,把这个奸细给我带下去,我晚上要细细审他。”李季大手一挥道:“还有这些兄弟,也麻烦随我走一趟,我有些问题也要问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