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顾家那丫头的婚事,是赐婚,我可以接受,但你不许请辞,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留在京城,保我崔家传承!”
崔彦心中冷笑,这就是权衡利弊。
可父亲却不知,朝廷最忌惮的就是世家之贪婪和野心。
他不肯应。
崔方鉴的鞭子再次抽下来,发了狠,崔彦咬牙受着。
这时,林冠英到了,谢浔扶着婆母,进来便看见儿子后背狰狞的伤口,她扑过去拦住崔方鉴:“老爷,彦儿是你儿子,你怎么能下这样死手!”
崔方鉴推开妻子,谢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闻着味不对,赶紧也开放了书阁,还招揽了一批平民学子进族学读书,不仅不收钱,还管饭。
这是打着什么主意,他崔家一清二楚!
崔彦咬牙起身,扶住了母亲,谢浔扑进儿子怀中,痛哭不已。
林冠英用拐杖砸了砸地面:“混账东西,你媳妇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推她!给我跪下!”
崔方鉴不敢违背母命,扑腾一声跪在林冠英面前。
“自古君为臣纲,鉴儿啊,世家百年来都未曾入仕,不曾直面天颜,你是不是忘了,谁是天,谁是民?”
那位叫谁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动不了崔家,还动不了你崔方鉴?
“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你们也一样,”林冠英指指那几个族老,“但要多想想子孙后代,他们的命是长是短,可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族老们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在苏州当惯了土皇帝,还真忘了一件事。
这天下,姓沈。
崔方鉴后背冷汗直流,但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么多年来,多少帝王都没能撼动世家根基,全仰仗他们团结,可现在,内鬼出在他儿子身上,让崔方鉴恨极了。
“娘,彦儿既然入仕,就......”
林冠英一棍子打在崔方鉴肩头:“你闭嘴!彦儿想如何,他自有定夺,你如今就正式卸任家主,护送我去赟县,我身子不好,你当儿子的,不能不孝!”
孝字压下来,崔方鉴肩头一垮,他不敢反驳,也知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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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彦没告诉顾蓁自己受伤的事,但怕被她闻到气味,几日没来找过顾蓁。
林冠英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带着儿子儿媳启程去赟县。
那些族老没了崔方鉴撑腰,不成气候,被迫携家带口落叶归根。
偌大的崔家大宅,只剩下了崔彦和崔佑兄弟俩。
顾蓁不放心,让人扶着去了崔彦院子,还没走进,就听到崔彦的吸气声。
她急了,顾不得自己看不见就要往里跑。
“姑娘小心!”丫鬟没抓住她,赶紧跟上去。
崔彦匆忙放下衣服,冲出来正巧接住差点跌倒的顾蓁。
“你做什么!摔到怎么办?”崔彦一阵后怕,抱起顾蓁进了屋。
顾蓁凑近闻了闻:“你受伤了?崔方鉴打你?!”
“......”崔彦无语,“蓁儿,那是父亲,不可直呼其名。”
顾蓁从他怀里出来,“许骏呢?你家少爷伤的重不重?跟我说说。”
许骏接收到少爷警告的眼神,但更怕未来少夫人,迟疑片刻果断做出选择:“重!顾姑娘,我家少爷后背都没一块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