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 我别无选择,”颜渊扶着树干, 慢慢爬起, “我会补偿你的。”
“你用什么补偿?”禾乐冷冷地看着他。
“钱,我可以给你钱,就当那……”
禾乐气得浑身发抖, 直接握拳招呼在他的脸上。
“咳咳!”颜渊被揍得倒退了几步,俊秀的脸肿了一块,看上去有点狼狈。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自以为是, ”禾乐一把抓住颜渊的头发, 将人拉倒自己面前, “谁要你钱, 谁稀罕!”
然而, 下一秒, 后颈传来钝痛,禾乐被人袭击了,他吃惊地望着颜渊,最终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临昏前, 他听到了颜渊的声音,“抱歉。”
颜渊望着晕倒的青年, 冷冷道:“我有叫你出来吗?”
保镖公事公办,“大少爷要你立刻回去。”
他眼神一冷,不悦道:“……我知道了。”
…………
……
“先生, 醒醒,”耳边传来一道女声。
禾乐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嘶,”刚动一下,后劲便传来了疼痛感。
他怎么会躺在医院大厅的长凳上。
“你没事吧,”护士担忧地看着他。
禾乐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那就好,”护士点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你看见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吗?”青年捂着后劲,叫住了护士。
护士想了下,摇头道:“抱歉,我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当时,我还因为你是昏倒的病人。”
“啊,这样,”禾乐道:“谢谢你。”
护士笑了笑,转身走了。
青年静静地坐在长凳上,望着窗外的高楼发呆。
现在该怎么办?
陆元嘉还在上面躺着,可他没脸见对方。
禾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他坐在地铁站的长凳上,望着出站进站的上班族,他们看上去是这么的忙碌,可至少他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如今的禾乐完全失去了目标,失魂落魄,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放弃吗?
他抱住头,捂着脸,想将整个世界隔绝出去。
不,不要,他不想放弃。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想弥补……
难道走错一步后,就永远回不去了吗?!
禾乐拿出手机,发疯地拨给颜渊。
然而,“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nuber ……”
打不通了,如人间蒸发般,再也联系不到颜渊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对颜渊的了解是如此的少,除了名字和电话号码,其余的统统不知道。不知道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家住哪里……
果然,从一开始,颜渊就想好怎么骗自己,连后路都考虑的清清楚楚。
现在回想,颜渊所做的一切都带着企图,很多话和行为都带着蛛丝马迹,只可惜自己太蠢了,根本看不出。
就连给自己的这个纽扣,也是在利用他。禾乐看着手上的琥珀纽扣,最终把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嗡嗡,”手机屏幕亮了。
禾乐呆了几秒,才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妈妈。
接还是不接,禾乐害怕,手指僵硬在半空。
他怕母亲会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但此刻真得很想听听亲人声音。
禾乐最终还是划下了接通键。
熟悉的女声,“喂?禾乐你在学习吗?”
他努力地控制情绪,“没有,今天校运会。”
“哦,那你下周回家吗?我看你好久没回来了,”禾母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上次叫你带回学校的花旗参,记得泡水喝,别放到寒假又带回来……”
禾乐静静地听着母亲唠叨,边听边流泪,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尽量不哭出声,捂着嘴点头。地铁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的目光,他们的声音,仿佛都被禾乐的世界隔离了。
禾母终究还是发现不对,“儿子,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平时没见你这么安静。”
“……”禾乐舔了舔唇角,“我没什么。”
“……你哭了?”
禾乐沉默。
禾母紧张,“到底干嘛了?怎么上着学好好的就哭了,在学校又受委屈了,”作为母亲,她一直都很了解自己的孩子,禾乐为人没什么心眼,说好听点是单纯,难听就是傻,被人骗被人欺负完全是家常便饭。
禾母从小就没少让他学会防人,可惜就是学不会,好在多年的打击下来,让禾乐锻炼出不错的心里承受能力。这几年,禾母很少看到他再被人欺负了,可就今天,隔着电话她就感受到了儿子的委屈和难过。
禾乐根本忍不住,眼泪不间断地往下流,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难堪,很想忍住,但七情六欲哪有那么好控制,“妈,”他的声音是发颤的,每个字都是靠着鼻腔挤出来,“我现在不方便说话,回去再打给你。”
“你别挂,”禾母吓坏了,“别挂啊禾乐,要不今天回家吧,别在学校了,回来和我说说?”她紧张,这年头大学生自杀的比比皆是,就怕儿子这头挂电话,那头就跳下去了。
禾乐当然知道母亲在想什么,“我不会想不开。”
禾母气得想骂人,但又怕刺激对方,只能忍下说:“那你哭什么……是又被人骗了?”
“……”他没说话。
“骗感情,还是骗钱了?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