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和她的职业有关,整天闷着头工作,个性落差难免有点大。
当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疯子,碰上二十四世纪生活严谨的闷騒男,究竟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呢?
说实在的,颇令人忧心,尤其是她随心所欲的性格,可预见的灾难绝对不小,毕竟连她的家人都曾一度想将她拍卖,好省下不少鸡飞狗跳的麻烦。
他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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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萨塞尔,你家怎么没瓦斯,你都不用开伙煮饭吗?”
“…”他用的是电气,有电脑代劳。
“咦!萨塞尔,你家的马桶塞住了,你要不要请水电工来看一下?”
“…”水电工?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哇!萨塞尔,你家没床耶!难道你喜欢睡地板?”
“…”左眉跳了一下,萨塞尔按下遥控器,一张绘有蓝色水纹的圆形双人床从天花板缓缓下降。
“喔!原来是藏在那里,真有创意,可是衣橱呢?你一套穿到臭,穿到破,穿到入土为安吗?”
这次他直接走到凹型角落,人往里头一站,他说了几个数字,身上衣物立即由银白变成宝蓝,款式上略有变化,看得出不是原来的那一套。
“啧!你们这年代是流行这种衣服哦,一点质感都没有,好像在表皮外再套上一层皮,你不会觉得很丑呀!”换做是她。宁死不屈。
“不会。”他终于开口了。
“久居陋室,不觉屋小,久闻其臭,反不知臭,你是不是反正丑到最高点了,就自暴自弃?”极有可能。
“…”他再度无言。
家里多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情形,若有人告诉他会吵翻天,他肯定嗤之以鼻,并耻笑那人想象力太丰富,幻想症发作。
可是直到今日他才彻底明白一件事,千万不要低估一个人的力量,尤其当对方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而且抱持高度学习心的学生,想要保持几分钟的平静根本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不停地发问,不停地探索新事物,不停地发现新鲜事,举凡没接触过的一切,方缇亚都想象海绵一样的吸收,将自己涨满。
他以为他会不耐烦,贪静的他一向容不得任何噪音,连偶尔想来探望他的母亲他都会加以拒绝,只因他嫌妙——而冷清的母亲一向话少,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相反的,对于她他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这种吵杂是一种生活乐趣,瞧她东摸摸,西看看,笑得特别开心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飞扬,好像快乐会传染似。
“萨塞尔,你没有家人吗?”方缇亚像只玩累的小猫,赖到他身旁,询问道。
“有,我有父母。”父亲担任博览馆馆长,那是他的乐趣,而母亲由政务官升任橘城的保安,负责城里民众的安危及治安。
“为什么你们不住在一起?”他住的地方看起来很宽敞,容纳一家人住绰绰有余。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吵我。他在心里回道。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空问,我不好打搅。”
“一个人住不寂寞吗?热热闹闹的笑闹成一堆才是一家人。”她又想起自己的家人了,情绪略显低落。
“我有你,是两个人。”一直以来,他始终把冰棺中的她当成他的,她是陪伴他一路走过来的力量。
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能力不足,站得越高越觉得寒冷,他们看他的眼神是期望他有更好的表现,他必须进步再进步,不能有一丝失败。
看着沉睡中的容貌,他一再激励自己不能放弃,人生的考验是上帝给予人类的磨练,勇于冲破难关,甜美的果实才会落在手掌当中。
她不会知道她对他存在着何种意义,虽然她不言不语地躺着,却给了他努力的目标,让他在人生旅途上有了最佳动力。
她讶了一声。“我是说以前,要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独居的生活。”
工作上的需要不能有一点点吵杂声,但不表示她能远离人群,人总有不顺畅的时候,这时,朋友就要上场,陪她哭,陪她笑,陪她嘶吼呐喊。
一个人,真的很孤独,只能和自己对话,见到树影摇动会以为小偷来了,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会疑神疑鬼,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她曾试过搬出去住,可是不良的大哥居然伙同怪邻居恶作剧,装鬼吓她,才三天她又搬回家了。
“你有我,缇亚。”他会陪着她,让她不致感到孤寂。
“萨塞尔,你真会安慰我,让人很窝心哦!哪天要是我离开这里一定会很舍不得。”她大概会难过的哭了。
一听她要离开,萨塞尔立即声一沉地低吼,“不准,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
她噗哧地笑了。“你人真好,肯不嫌烦的收留我,可是你总有一天要结婚,我再留下来就难堪了。”
人家会笑她不识时务,好大一颗电灯泡。
方缇亚不希望自己过度依赖他,免得分别之日会不想离开,相处数日,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真的对她很用心,虽然他表现得很笨拙。
所以她尽可能地吸收新知,设法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中,自力更生是件困难的事,她却必须面对,然后加以克服,除却家人外,没有人应该被别人靠一辈子,即使那人是“古代人。”
“我不会结婚。”他向她说道,眼神流露出她所不会明白的坚定。
“不结婚怎么延续后代?还是,你们流行不婚和同居?”生物本能是生育下一代,以争取优势——生存上。
“同居?”
“就是两个人未结婚却住在一起,分享一张床和被窝,可是保险理赔的受益人不是彼此。”她说着他所不懂的笑话,二十四世纪没有寿险公司,萨塞尔唯一理解的是——
两人住在一起,分享床和体温。
“好,我们同居。”这点他不排斥。
那一声好,方缇亚吓得差点跳起来。“别…别开笑了,你真的了解同居的意思吗?”
不是她要泼他冷水,或是拒绝他的提议,能和帅哥同处一室她当然求之不得,可是从她这几天得到的资讯来看,他们这年代对爱情的认知真的很糟糕。
由于平均年龄的延长,五大城市居然制定出一套奇怪的律法,适婚年龄为三十岁到四十五岁,而新婚未足两年不得生育子女,得先送健康评估,然后审核,等通过之后再排定受孕时问,由选定优良基因的精卵进行体外受精,最后才移入着床。
而年过五十的妇女不得再有生育机会,以确保优生学的确实落实,他们要求每一个孩子都是聪明的,绝不浪费宝贵的资源和粮食来养会拖累人类进步的废物。
更残忍的是,如果有人私下怀了孕,唯一的结果是堕胎,不管这孩子是聪明或是愚笨,他的生命仅在母亲体内短短数个月。
他们没有未婚生子的问题,因为他们并不热中“性”这回事,甚至觉得脏,是传染疾病的途径,身体的需要可以藉由其他方式发泄,不一定要人与人亲密接触。
更甚者,有所谓的机器人,今天下单,明天送达,男女都有,各种体型和容貌能依使用者喜好变换,它们和充气娃娃的功能相同,但更接近真人,有思想,会反应,对答如流,由外表看来绝猜不出它们是机械造成的人造人。
“可以。”他有书可供参考。
方缇亚狐疑地盯着他看不出表情的俊脸,不信的开起玩笑,“先来个浑然忘我的吻再说。”
“浑然忘我?”他应该先查查这几个字字面上的解释。
“吻有轻吻、细吻、啄吻,深吻和法式长吻,两个人的贴在一起,互相吮吸,更深入一点是伸出舌头…”
她的声音消失在蓦然靠近的唇中,她睁大又圆又亮的美丽明眸,有些难以置信一脸严谨的萨塞尔竟是行动派,未知会一声就吻住她。
不过,她很快就陶醉了,双眼一闭地攀着他肩头,有些事是出自生物本能,不需要学习,他比想象中更懂得接吻的艺术,一吻便无法罢休。
就在此时,室内传来哔哔的声响,一个用太空包包裹的四方形包裹由收件滑落,两人胶着的四片唇这才稍微分开。
“哇!你…你吻过多少女人?”技巧真好,她差点要剥光他的衣服,变成色女扑向他。
“颊吻算不算?”他微喘,眼眸深处残留一丝未尽兴的激情。
“你还当真算呀!我是在赞美你的吻功很好,有当情圣的本钱。”害她意乱情迷,一颗芳心卜通卜通的狂跳。
肯定是女性杀手,一出手就横尸遍野。
“是吗?”他不想当情圣,他只想再一次品尝沁蜜的芳唇。
“如果你肯卖吻,铁定大卖。”光靠他的吻就能赚大钱。
“你不用买,随时可取。”他黑眸深如海洋,反射出一张哑然失笑的娇颜。
因为刚才分享过一个令人脸红的甜蜜深吻,反倒不好意思的方缇亚别开眼,怕和他四目相对,她知道有些什么在两人心中滋长,但是还不够明显,她退了一步给自己思考空间。
她假意东看西看,就是不看萨塞尔透着异彩的眼,里面包含着她承受不起的复杂波涛,她不敢猜测那是出自迷惑或是来自自己的想象。
忽地,她的视线停在那个水绿色包裹上,上头印的几个字让她倍感亲切,写着——方缇亚小姐亲启。
咦?是给她的耶!
像收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兴匆匆地拆开包装,一层一层拉开看似泡棉的物质,她的兴奋在看到第一件物品时楞了一下,接着又是第二样、第三样、第四样…
不会吧!专程送这个给她?
“海底世界和陆地不同,我们无法大量畜养牲畜及栽种蔬果,所以一切这方面的供需来自流泉,亚洲地区的人民擅长农牧。”萨塞尔解释。
看了看他极少看过的蔬菜和肉品,眉头因它们奇怪的形状而微皱。
海里什么最多,大家异口同声说是——鱼,因此鱼制品成了大多数人餐桌上的主食,而生鲜食品相当匮乏,有人终其一生连口莴苣也没吃过,因为太贵了,吃不起。
“还有,你要的衣服款式可能要再过个两、三天才会送来,会做裁缝的师傅已不多了,对方是个上百岁的老太太,耳力不是很好…”
他话说到一半,一道飞奔而来的倩影紧紧环着他的腰,眼眶泛泪地送上一吻,他的心顿时柔软,怔忡地望着她。
“谢谢,谢谢你,萨塞尔,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到…但我非常感谢你,我很喜欢…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永远也不会忘怀…”(全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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