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的视线有多直白，尤其是对萧璟聿这种五感敏锐的习武之人。</P>

她的眼神堪称炙热了。</P>

萧璟聿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脑中思绪都乱了，心思也快不在下棋上。</P>

他幽幽的叹息一声。</P>

说她胆小吧，她能一直盯着自己看，半天都不带挪动的，说她胆大吧，往日里又对自己避如洪水猛兽。</P>

她的想法，实在不好琢磨。</P>

见她还一直盯着自己。</P>

忽然，萧璟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P>

“好看吗？”</P>

低沉悦耳的男音猛地响起。</P>

姜云茵没有反应过来，径直脱口而出，“好看。”</P>

呃……不对！</P>

后知后觉，对上萧璟聿戏谑的眼神，姜云茵连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臣女是说棋盘的棋好看。”</P>

萧璟聿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眉目清冷的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棋好看，那你怎么一直盯着孤？”</P>

！！！</P>

姜云茵小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P>

啊，有这么明显吗？</P>

她也没看多久啊。</P>

不过……看看也不犯法吧。</P>

但她很是爽快的承认了。</P>

“殿下绝世荣光，臣女难得一观，实属荣幸，所以就多看了几眼。</P>

万望殿下莫怪！”</P>

什么光……</P>

“……”</P>

这一下，轮到对面的人害羞了。</P>

她怎么能这样夸他呢。</P>

太……太羞耻了。</P>

萧璟聿的手猛然缩紧，直接捏碎了掌心的棋子，耳尖透出一抹显眼的红。</P>

这下不仅浑身不自在，连心尖都开始泛着酥麻。</P>

为了避免被她看出异样，他赶紧匆忙落下一子，借此遮掩。</P>

“到你了！”</P>

早知道就不逗她了。</P>

姜云茵低头，看着棋盘上的白子，手中黑子落定，“殿下输了！”</P>

太子殿下似乎下错位置了。</P>

这么快？萧璟聿朝棋盘看去，他这一方的白子，确实已经无处可逃。</P>

“再来一局！”</P>

不信邪的他决定重新来过。</P>

姜云茵只能奉陪。</P>

一连七八局，萧璟聿一局都没胜过。</P>

每一局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若非姜云茵还有心让子，他估计输的更惨。</P>

这棋没法下了。</P>

萧璟聿眼角抽搐，抬起头，看着对面依旧云淡风轻的小姑娘，抬手往她茶杯里斟了些热水。</P>

“有劳殿下。”姜云茵受宠若惊，连忙道谢。</P>

萧璟聿捡着棋盘上的白子，看了她一眼，“还下吗？孤的棋艺确不如你。”</P>

抿了一口茶水，被水雾晕染后的清澈眼眸越发纯粹，姜云茵微微一笑，“殿下的棋艺已经算是万里挑一，十分难得了。”</P>

“不及你万分之一。”萧璟聿惭愧的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坦然道。</P>

“孤很好奇，你的棋艺是怎么练成这样的？”</P>

她才十几岁，这般精湛的棋艺可不是短时间能练成的。</P>

姜云茵秀眉轻挑，厚着脸皮道，“或许臣女有一点点的天赋！”</P>

棋道，是练不出来的。</P>

萧璟聿笑了，冷峻的眉眼染上凡尘烟火，似冬日冰雪消融。</P>

姜云茵险些被晃花了眼。</P>

太子殿下真是帅到犯规啊。</P>

她似乎也还是头一次见到太子殿下露出笑脸呢。</P>

萧璟聿薄唇微扬，看着对面有两分傻气的小姑娘，朗声道。</P>

“好了，天色渐晚，孤派人送你回去。”</P>

今日，他已经很满意了。</P>

“臣女告退！”姜云茵自然没有意见。</P>

目光追随她的背影消失，萧璟聿低头看着面前的棋盘，拿起其中一颗黑子，眼中浮现许多别样的情绪。</P>

若她所向往的是荣华富贵，兴许他还不会有太多顾虑。</P>

可她明显不是。</P>

况且，除开他太子的身份，他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长处。</P>

说不定等到她成亲之年，他早已是一坯黄土。</P>

磨着手中的棋子，萧璟聿看向窗外，冷漠之色重回眉间。</P>

翌日。</P>

穿戴整齐的秀女们牵着自己的小狗，在女官的带领下，兴致勃勃的来到百兽园。</P>

狗吠声不绝于耳，大家有了小狗后，都不敢站得太近，生怕彼此的狗撕咬起来。</P>

近来天气炎热，所以今日大家出门早，这会儿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呢。</P>

“皇后娘娘到。”一道高声响起，皇后雍容华贵的身姿出现在百兽园门口。</P>

秀女们福拜恭迎。</P>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P>

“免礼！”皇后缓缓走近，轻抬手臂。</P>

宫人们搬来椅子，供皇后落座，秀女们也得到了一张凳子。</P>

大家坐下后，不等寒暄，皇后娘娘便宣布直接进入正题。</P>

“第一位考核者，崔彩颦小主！”</P>

崔彩颦起身，牵着手中的小狗，走到前头，在训犬师的监督下，开始表演起来。</P>

姜云茵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脚边的雅虎，脸色稍显松快。</P>

终于要出宫了。</P>

上首，皇后娘娘的神色略微有些憔悴，眼下是脂粉都遮不住的深深青色，看起来像是过度操劳后的模样。</P>

她抿了口茶水，面上端着得体笑容，尽可能不让谁察觉异样。</P>

一番考核下来，崔彩颦的狗一共会十二个指令，秀女们都惊呆了。</P>

她们的狗顶多才学会七八个指令呢。</P>

十二个指令，也就代表十二个甲。</P>

崔彩颦的成绩本就在前头，这下子……秀女们觉得压力山大。</P>

“下一位，李悦小主！”</P>

“下一位，程秀秀小主！”</P>

“……”</P>

“下一位，路明月小主！”</P>

到了路明月这儿，众人翘首以盼。</P>

当然，不是对她的期待，而是对她的嘲讽。</P>

听说她跟她的小狗相处很差，一个指令都要学好几日，翻来覆去的练习也无济于事。</P>

果然，路明月一上场，她的狗就摆烂了。</P>

无论她怎么哄，怎么安抚，这狗就是不肯听话的练习指令。</P>

路明月顿时急得脸庞通红，最后却也只能束手无策。</P>

所以，这一轮考核，她一个甲都没有得到。</P>

秀女们看她的眼神都得意了不少。</P>

原本以为路明月是个劲敌的，没想到，她现在成倒数了。</P>

真是高估了她。</P>

姜云茵对此，没什么表情。</P>

下一个，念到了她的名字。</P>

她连忙站起来，走到前头。</P>

和路明月擦肩而过时，她察觉路明月眼中阴冷的光芒，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P>

皇后看到姜云茵出场时，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些许，唇角微微上扬。</P>

姜云茵蹲下，摸摸雅虎的脑袋瓜，然后开始她们的表演。</P>

“雅虎，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