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不见,桂华有了比较大的改变,最大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肚子,又大又圆像个孕妇一般,没想到年纪轻轻便长起了啤酒肚。
桂华的父亲在铁路局工作,在他初中没毕业多久,父亲通过自己的关系让桂华考了铁路机动车牌照,每天开着火车全国跑。
“你也是来找咏华的吧,哈哈,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到这里遇到。”桂华爽朗笑道。
“我是想去看他,就怕不受他待见。”西平苦笑着说。
“怎么?你们闹矛盾了?”
“八月份我来找过咏华,他跟我说了很多心里话,说还记得六岁那年我把他的新衣服弄脏了,还打的他出了鼻血。”
“哈哈,是有这么回事,他回家后,他父母知道是你弄的,到你家兴师问罪,然后你母亲拿着麻绳劈了你半个晚上,全身打出了一条条长长的豆角丝。”桂华兴奋说道。这事发生时他可是唯一的全程见证者。
“咏华还说了我许多别的缺点和这些年对不住他的地方,让我再没有脸面去见他了。”
“你们闹僵了?”
“不是我要跟他闹僵,是他觉得我这么多年一直对不起他。”
“扯淡!他可以说所有人对不起他,但绝不能说你对不起他!”
“为什么?”西平有些疑惑了。
“你难道忘了?在我们十一岁那年,三人一起去江渠里洗澡,上面漂下来一具婴儿的尸体,他吓得掉进了深水区里,水流又急,那时他不怎么会游泳,眼看快不行了,是你扑过去把他托出水面救上来的?”
“有这事?”西平更是疑惑,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没有,当时我亲眼看到的,咏华怕父母知道后不许他以后出来玩,不让我们说这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走,找咏华说理去!”说完推着西平要往里走。
“还是算了吧。”西平阻止了桂华,友情已经没有了,说理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尴尬。
“既然你不去,那我也算了,走,我请你喝酒去!”老朋友久别相逢,怎么也得喝上几杯吧。
西平正要婉拒,桂华兜里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还没说两句,桂华的脸色就变了,很快挂了电话,眼含歉意对西平说,局里有急事,要马上赶回去,只能下次再请你喝了。说罢便匆匆而去。
西平本来想要他的电话号码的,见他走的如此匆忙,只得苦笑摇了摇头。
“西平,是你吗?”旁边又有一个声音想起。
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鬼都没一个来叫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西平闻声望去,面前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身材欣长,长的文质彬彬。
“勇哥?!”西平惊喜叫道。
李勇把手放在西平的两个肩膀上,仔细打量着西平,笑道,“一晃十几年了,你再也不是当年的调皮鬼了。”
西平腼腆地笑了笑,似乎又回到了读书的时候。
说起勇哥,跟西平家颇有渊源。
李勇的父亲李运龙从小是个孤儿,那还是一九四零年兵荒马乱的时代,十三四的李运龙以乞讨为生,西平的爷爷是个瘸子,在乡里搞饮食,经常有一些卖不完的米粉,见李运龙乖巧可怜,便把米粉留给他吃,后来熟悉之后,干脆收了李运龙做了干儿子,一来可以给亲生儿子找个伴,二来自己腿脚不方便,李运龙可以做个好帮手,给客人端米粉上桌的事总还是能做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