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慕容错原本的欲言又止一下子没了,他神色恹恹,指了指茶杯,说道:“重新换一杯吧,给沈姑娘也换杯热茶。”
夜兰不解,茶刚端上来,他们两个人还没刚说两句话,怎么就凉了?
然而毕竟是在慕容家,她不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个下人重新给两人换了热茶,又垂手侍立在慕容错身边。
慕容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他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兰看他没有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的意思,也跳了过去,重新问道:“夜桃许久没来看爹和娘了,二老在家中想念的紧,托我告诉夜桃一声,有空回来看一看。”
她想着知会慕容家一声,夜桃也好说辞。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错眼神黯淡了几分:“我会跟她说的。”
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夜兰突然说道:“好些日子没见慕容辰了,听说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掌管慕容家生意,倒叫人意外,印象中他还是个会撒娇的孩子。”
提起慕容辰,慕容错有瞬间的怔愣,似乎也想起了他在自己怀中撒娇的模样,面庞都柔和了几分:“是啊,辰儿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夜兰状似无意地说道:“我爹和我娘也好久没见他了,什么时候得空,叫他去我家里看看两个老人,也好还了两人的心思。”
慕容错低下了头,他只觉得嘴里发苦:“沈姑娘,辰儿他——”
“老爷!”又是那下人,他俯身打断了两人的话,毫不留情地说道:“老爷,到时间了,您该回房歇着了,若累得很了,心悸之症又要犯了。”
“好,好,我这就回去。”慕容错起身的一瞬间,夜兰觉得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他看了夜兰一眼,里面有夜兰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说:“沈姑娘,多谢你关心,以后,慕容家的事就交给慕容瑾了,你有什么事,与他商量便好。”
说罢,缓步离开,背影沉沉,无端让夜兰觉得似乎有山一般的愁绪,压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错离开之后不久,夜兰也被慕容家的人请出了慕容府。
她不是赖在慕容府不走,而是想看一看,多在慕容府待一会儿,会不会遇到慕容辰?
今日来慕容府的这一番谈话,看起来没有一点反常,却处处透着古怪,直觉告诉她,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没有说。
想到那个屡屡打断慕容错说话的下人,她总觉得,那人是在提醒慕容错什么。
可惜,慕容府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直接就被慕容家的下人请了出来。
回家把在慕容府遇到的事情跟沈溪风一说,沈溪风捋着胡子:“说起来,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慕容辰了,难道是生了什么病?若是像他二叔所说在外头谈生意,怎么可能会不抛头露面呢?”
夜兰说道:“生了病为何不来医馆看病?慕容家主也一个字都不透漏,真是生病了这么简单吗?”
沈溪风沉吟半晌:“不如,明日我亲自前去,我去探望女婿,他总不能不见吧?”
沈溪风想得简单,结果第二日,他还没递上拜帖,直接被挡在了慕容家的门外,慕容家看门的小厮还是毕恭毕敬:“沈家老爷,少爷出门谈生意去了,并不在府上,不如,您改日再来吧。”
“那我见一见你们家老爷总行了吧?”沈溪风还记得夜兰说的话,夜兰说慕容家主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她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
他想着自己跟慕容错见面总不会还有不长眼的奴仆在一旁候着吧。
谁知那下人还是说道:“您来的不巧,我家老爷,今早便出门了,怕是好几日才能回来。”
沈溪风有些怒了:“我见我闺女总行了吧!”
他就是要进去慕容府,借着找夜桃的名义四处看看,看看这慕容府里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谁知,他又被拒绝了。
“沈家老爷,小人就说您来的不巧吧,夫人她出门看铺子去了,看完铺子还要去街上逛一逛,说不准什么时辰回来。”
沈溪风无奈,只得离开了。
他一个亲家公,想进慕容府放大门都进不去,实在让他生气。
沈溪风正独自坐在医馆里生闷气,夜兰走了过来。
他一看见夜兰,立刻拉着她说道:“兰兰,我想了想,我们实在不该就这么答应慕容家的要求,我看这慕容府八成有古怪,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打得鬼主意。”
夜兰安慰他道:“爹,契约已经签了,再想这些也没用,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话是这么说,可经历了这一遭,沈溪风心中总觉得不安稳,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果然,没几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