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镇居住的居民,大多不会骑马,如今乍然见到白墨初牵着一头彪亮的壮马走在街上,忍不住频频回眸。
夜兰倒是不介意白墨初跟着,只是——
“能不能先把马放下?”这个点正是百姓们下工的时间,小贩们布满了整条街,拥挤异常。
白墨初的马时不时的会撞到人,尽管无意,夜兰可不想看到有什么意外发生。
白墨初抿了抿唇,平时的时间,他一定会听夜兰的话,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做,可今天,他就是不想照做。
原本把马儿拴在一旁,随意负点银子让人看一下没多大关系,白墨初就是执拗的不同意,他别过脸去,说道:“我会牵好它的,不让它碰到人。”
夜兰无奈,隐隐的,她觉得白墨初有些不高兴,方才见到她时还好好的,也不知这会儿是怎么了。
夜兰把前因后果这么一想,有些想明白了,难道她去找慕容长松,白墨初吃味了?
不应该啊,夜兰疑惑着,白墨初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啊,她去找慕容长松是因为有事,又不是像他乱七八糟想的一样,以夜兰对白墨初的了解,他可不是这种幼稚的人。
两人一直往前走,到了府衙,白墨初把马拴在门外,一声不吭就跟着夜兰进去了。
慕容长松正埋在一大堆的公文里,离老远看,都看不见他的脸,听见身边衙役的提醒,这才抬起头来,一看到夜兰,原本苦闷的脸立刻转为惊喜,这惊喜只维持了一瞬,接下来,他看见了黑着脸的白墨初。
虽然诧异白墨初也跟来,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打声招呼:“夜兰,你来了,还有白公子,看起来今日很闲啊,竟然还有空来我衙门看一看,不容易啊,白公子。”
夜兰长话短说,坐在慕容长松旁边,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容长松。
很显然,慕容长松对于夜兰能够推理出整个事情,还原案件剧情很是钦佩,忍不住说道:“还是夜兰厉害,这要是我,非得绕好几个圈子才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的确,以这些天夜兰对慕容长松的了解,他似乎没有什么做官的天分。
慕容长松话音落下,就听见白墨初在一旁不阴不阳地说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赶紧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没本事就别站着位子,你不知道多少贫寒学子,即便有功名在身,有能力在身,因为没有钱打点,回家种地去了吗?白白浪费了寒窗苦读数十载。”
白墨初忍不住讥讽道。学有成就不容易,学成之后有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更不容易。
慕容长松一噎,以白墨初的能力,肯定知道自己这官是买来做的。
慕容长松不服气,还嘴道:“我确实天生犯拙,不过即便我这方面不足,我付出了努力,付出了汗水,认真去做,你没有听说过勤能补拙啊?”
慕容长松反唇相讥:“总比你好,整天不务正事,满脑子想的都是——”
白墨初粗暴的打断他:“你呢?我要是不误正事,你是什么?你身在商人家,应当首先以经商为正事吧?很显然你没有,不仅如此,你们家最近几年歪脑筋动的越来越多,居然敢公然往皇上的后宫里送女人,你可知道,你们慕容家,把手伸得到太长了,若说不务正业,怎么比得上你慕容家?”
白墨初的一张脸阴沉沉的,莫名地让人觉得压抑。
慕容长松搜肠刮肚了半天,方才想到反击之词:“我慕容家虽然送了我姑姑进宫,却也只是为了在百舸争流中求得一席安宁之地,并没有想要做什么的心思,你凭什么拿这一点来质疑我们?”
白墨初冷笑一声,说道:“有没有别的心思,皇上最为心知肚明,你以为,你都插手了皇帝的后宫,他还会把你们想的简单了吗?”
慕容长松怒道:“我们慕容家天地良心,这一点事情就要引起皇上的猜忌吗?那你呢?你三番五次抗命,追着别人家的女孩跑,皇上气得不行,总说要处置你处置你,到现在还没有动手,难道就因为你是——”
“够了!”白墨初冷声打断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沉静一如往常,“不与傻子论长短,兰兰,我们走!”
“你才是傻子!”慕容长松觉得自己前半生白活了,连个骂人的话都不会说,他想说你全集都是傻子,话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这可是把皇帝也骂上了,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