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之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午膳的时候,人倒是破天荒到的很齐。
不光是二夫人秦依依,还有宁长远。
瞧见宁浅予,宁长远的神色,有些闪躲。
念姨娘在中间,不断的和二夫人两人活络着气氛。
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饭,也是各怀鬼胎,每个人心里都含着小心思。
好不容易吃完,终于放下筷子,宁浅予起身,瞧着宁长远,道:“宁老爷没什么话,要和我说?”
宁长远动了动嘴,最后叹了一声:“贤荣亲王妃瘦了不少。”
“哼。“宁浅予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宁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身体来了?”
宁长远脸色有些讪讪的,没有答话。
他不说话,宁浅予该问的还是要问:“昨儿有人牙子递消息,说你打算卖了宁宅?”
宁长远坐着,局促不安的绞着手。
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等待大人的审判。
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定,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抬眼瞧着宁浅予。
明明是笑着的,声音中却带着些沧桑:“是,贤荣亲王妃也知道,我之前是呼风唤雨的右相。”
“可是一朝行错了路子,走到现在的处境,也是自讨苦吃,削去官职之后,在锦都,我瞧清楚了人情冷暖。”
“也尝遍了苦果,最后才明白,什么权势,什么官职,什么金银,都是身外物,重要的,是一家人平安,健康。”
“宁以月和宁泽乃是狄韦的孩子,孙倩如给我戴了多年的绿帽子,还有很多事,都会成为将来宁家人的笑柄。”
“我老了,终究是有一死,但是骂名和笑柄,不能让剑儿和姝儿背负。”
“也是这觉悟,促使着我想带着所有人,去没人认识我们的蕉洲,一切,重新开始。”
宁长远说到最后,低下了头。
不知道是愧对宁浅予,还是因为说谎不敢看宁浅予。
宁浅予自嘲的笑了一声。
宁长远到现在还说的冠冕堂皇。
若不是为了那预言,只怕这些都不会是事吧。
要是真说起来,那她呢?
她难道不是宁家的子女?
是。
这些事情的背后,是有她的计谋。
但要不是她暗地里护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不敢动手。
宁府早就在大厦倾倒的时候,被人拆骨喝血,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她眼角眉梢都是讽刺,轻哼了一声:“宁老爷即便是不为官,口才倒是依旧。”
说着,她重新坐下,坐在宁长远的对面,朝边上的人道:“你们都下去,我和老爷有话要说。”
秦依依一直瞧着,听到这话,担忧的看着宁长远。
宁姝则是不解道:“姐姐,你好像有些生气……”
秦依依赶紧捂着宁姝的嘴,道:“好,贤荣亲王妃和老爷好好说话,我们先下去。”
念姨娘还抱着孩子,目光中,亦是担忧。
待所有人都离开,宁浅予才重新对着宁长远道:“宁老爷,事到如今,连你,也不肯和我说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