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礼部尚书的案子,是该刑部尚书处理。
这刑部侍郎,自在官职上可是又矮了一级去。
眼下皇上直接略过了他,他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赶紧道:“皇上,事情交给刑部侍郎处理,微臣该如何?”
“你?”司徒森眉眼微抬,盯着刑部侍郎,带着些讽刺:“你还有旁的事情呢!”
一边说着,司徒森一边从厚厚一摞奏折中,挑出一本来展开。
“张玉和。”司徒森一边看着一边道:“你也是一品官员,和礼部侍郎是一个官衔,所以啊,两人做事是一样的糊涂!”
刑部尚书忽而惶恐起来,心里迅速的过了一遍。
但他好像没做什么受贿的事情啊,更没有纵容夫人出去开铺子敛财。
这样一想,刑部尚书的腰杆子直了些:“皇上明察,微臣一直勤躬自省,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的事情!”
“微臣更是没有胆子受贿行贿!”
“是吗?”司徒森的视线,从刑部侍郎身上,缓缓移向奏折:“你岳丈家是商户,朕相信你不会为了银子贪污受贿。”
“但,这张树立是你的长子吧。”
刑部侍郎心中一惊,赶紧道:“回皇上,正是犬子。”
“那就对了,这折子上参的,正是你包庇长子伤人行凶!”司徒森将折子反复的看着。
“看来,你这刑部侍郎很大的官威啊,折子上说的是去年腊月二十的事情,西街有一家卖豆腐的有个女儿。”
“本来那豆腐女儿是出嫁的,二十正是豆腐铺子忙活的时候,那女儿就回家来帮忙。”
“张树立打豆腐铺子门口经过,一眼就看上了豆腐女儿模样清丽。”
“豆腐铺子里一家都是老实人,更何况女儿还是嫁了人,有夫婿的。”
“所以张树立去骚扰的时候,豆腐一家都没给过好脸色,还扬言若是接着这般行为不端,就要去报官。”
“张树立没有听劝阻,反而被这话给激怒了,于是在夜半着人将豆腐铺子的女儿掳走了。”
“后来,豆腐铺子的女儿清白尽毁,不堪受辱,直接上吊死了,死在腊月二十八。”
“豆腐铺子一家和那女儿的夫婿,去刑部尚书府讨要说法,张树立不但没有给个说法,还出言狂妄。”
“扬言他父亲官拜一品,要是接着闹,杀了他们所有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件事,你可知道?”
刑部尚书眼下,比刚才被拖走的礼部尚书好不到哪里去。
冷汗顺着,都顺着脸颊往下淌,直接滴到泛着光的地砖上。
他盯着地上的那滴汗珠子,不敢作声。
因为他知道,这声出与不出,都是要坏事。
“尚书大人。”海青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司徒森,尖声道:“皇上问您话呢!”
刑部尚书被吓的一跳,赶紧跪下,道:“确,确有此事,不过皇上,此时并非折子上写的那般。”
“而是那豆腐家的女儿,引诱了微臣长子!微臣长子,也断然是不会说出那等狂妄的话来!”
司徒森眉头一挑,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带着讽刺:“好啊,那你倒是说说,这人家的女儿若是照你说的不堪。”
“那你儿子,为什么在后来为了绝了后患,要杀了那女儿的相公?”
“你的儿子是人,人家的女儿和儿子,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