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说到这,话戛然而止。
但他看到宁浅予时那犹豫的眼神,就让宁浅予心里有底,肯定是安乐和卓宇当中的一个,病情不好。
眼下一说,宁浅予心里竟是没有想像的激动。
只是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司徒森没有阻拦,而是道:“也好,我陪着你一起去。”
卓宇和安乐都是男子,为了方便照顾才接进皇宫,为了避嫌,住的地方,离凤和宫很远。
走到半道,司徒森看着宁浅予急而凌乱的步伐,将她一把抱起:“我带着你过去。”
宁浅予顺势搂住司徒森的脖子,在他的怀里,俯瞰整个皇宫。
夜幕初降,皇宫中点起盏盏灯火,景色倒是不错。
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欣赏这景色。
司徒森的轻功到底比走路快,一落地,宁浅予就朝屋内走去。
太医和唐兴正在争论着什么,听到推门声,赶紧请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宁浅予直接朝床榻边而去,边走便道:“你们在争执些什么?”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倒是唐兴,跟在宁浅予身后,道:“回皇后娘娘的,小人和太医们,正在为卓公子的伤势用药而争执。”
“太医们建议保守用药,全靠造化,但是小的的意思,还是搏一搏为好。”
“他的伤势怎么样?”宁浅予沉声道:“你说你诊断出来的就行。”
唐兴明显的顿了顿,才道:“卓公子的伤势很严重,他和安少爷的伤势不同。”
“安少爷的伤势在外,伤口如何都能一眼看到,失血过多但治疗起来,只要注意伤口不恶化感染,就没大问题。”
“但是卓公子的伤势,全部在内里,我们这些人,只能凭借着经验来诊治。”
“小人的意思,是卓公子体内腑脏俱损,伤及静脉,淤血出不来,迟早要引起里面腑脏坏死而亡。”
“几个太医……”唐兴再度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好意思开口。
“但说无妨,本宫在这跟你撑着。”宁浅予回头看了那几个太医一眼,道。
唐兴这才一拱手,道:“得罪了……太医们都在皇宫中给皇子公主,皇上太后看病。”
“要么就是给达官内子瞧,这些人养尊处优,极少会有击打伤,经验不足。”
“且他们给皇室瞧病开药,要顾忌贵体,开药都保守的很,不敢下重药。”
“所以面对卓公子的伤势,他们还是想开药,让卓公子自行排出体外……”
宁浅予听完,没有越是紧皱。
此时她给卓宇已经把完脉,明白大致的情况。
她朝唐兴道:“你准备怎么治疗?”
“小人的意思……”唐兴盯着床榻上卓宇看了一眼,道:“卓公子体内有伤,还是要想法子将淤血引出,不能全靠药物。”
“只是他重伤之下,引出淤血的法子……几乎没有。”
司徒森的那一掌,打在卓宇的后背,但此时,卓宇的前胸和肚子,都已经高高鼓起。
宁浅予知道,那是内里受伤严重,引起的内出血和腹水。
他们从陆洲赶回来之前,虽然简单的做了些处理,但到底伤重,耽搁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
宁浅予心一横,回头朝着鱼跃道:“你去凤和宫,请立春找出我的药箱子。”
“连同妆台子下面的紫色玉瓶,一道带过来,越快越好。”
鱼跃手脚很快,去了没一会,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唐兴看着宁浅予打开医药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展开,眼神微愣。
尤其是宁浅予吩咐下人拿了烈酒火烛前来的时候。
唐兴犹豫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拿着刀具,难道是……”
“是。”宁浅予擦拭着刀上的酒渍,道:“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能帮他一次性排出淤血。”
“可是……”唐兴皱着眉,道:“卓公子已经很是虚弱,您这一刀下去,开膛破肚,卓公子的身子只怕是经受不住。”
“那你还有别的法子?”宁浅予将东西一一摆好,朝鱼跃道:“赶紧看着太医们,按照本宫的方子准备药材和汤药。”
说完,才对着唐兴道:“卓宇内里损害严重,要是不用这法子,内血不能清除,只会让他伤势更加严重!”
“到时候不一样是神仙难救?我只是尽力不让自己后悔,毕竟他救过我好几次……”
唐兴叹了口气,道:“那好,小的就在这候着,您要是需要小的,小的立刻出手。”
“好。”宁浅予将紫色玉瓶中的药丸,压在卓宇舌下,道:“我一个人,的确办不来,你帮我下。”
一切都准备妥当,宁浅予将无关的人,全部轰走,只留下了唐兴和司徒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