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贺云帆到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他对今日别墅里发生的事还全然不知。
一进家门仍旧灯火通明,阿兰梁叔慧慧闻声皆放下手里的活儿到门口来迎接他,这阵仗之前从未有过,贺云帆眉头一跳不解道: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觉。”
阿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许悠年才交代了不要跟贺云帆透露这件事,可又心急得很,只能憋着劲儿问贺云帆吃饭了没。
“没吃,中午吃太饱了。”
贺云帆嘴上抱怨,嘴角却不自觉弯了弯。
不用问,贺老板中午吃的仍然是小夫人亲自做亲自送的豪华午餐。
“那您快去喝碗粥吧,仔细胃疼。”梁叔也劝道。
贺云帆颔首,脱了外套向餐厅走去,时不时往楼上紧闭的客房门口瞟上一眼,漫不经心问道:“他几点睡的?”
慧慧机敏,想着替许悠年讨个好儿:
“今天夫人看书太累睡得早,九点半就躺下了,不然肯定是要等您下班才一起吃饭的。”
“嗯,最近学习还挺认真,总算做点正事。”
贺云帆心下满意,勺子拨弄几下汤羹又觉得没什么胃口,抬眼看向兰姨,
“您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被问及重点,三人紧张地互相看看,无奈又为难,但到底是没人敢当着贺云帆的面儿打哑迷,便将下午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梁叔最后满面愁容,悉心补充道:
“先生,一开始跟夫人结婚您是怎么想的我们大概能猜到,但这些天您也看见了,夫人大概是真的存了要跟您好好过日子的心思,什么事都能做就做,只要是为着您好的事儿他都去学,受这样大的委屈他都打算自己扛着不麻烦您,或许您可以试着和夫人好好聊聊”
贺云帆听闻此事冷静不再,面庞冷峻锋利如常且眉眼间带了几分寒意。他没说一个字,但手腕两条青筋暴起皆已昭示着他内心的浪潮汹涌。
梁叔的话也正是贺云帆近日内心所想,他从小认识的许悠年只是肤浅张狂好拿捏,并没那么多弯绕花花肠子,只要他能改掉从前那些坏习惯,他们之间未必不能和谐相处。
那扇客房门仍旧紧闭,贺云帆站定在门前没有马上敲,而是先长舒了一口气。
“许悠年,睡了吗?”
门里面没有动静,贺云帆试探性地敲了两下。
“谁呀?”
心真大,居然还能睡着觉呢,贺云帆在门外听见他迷茫的声音如是想。
“我,开门,有事说。”
贺云帆耐着性子,声音冷静。
门里面那人却又是几秒的沉默,后才缓缓开口:
“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今天好困”
贺云帆态度强硬:“行,我找梁叔拿钥匙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双脚匆忙落地飞奔向门口的声音,门开个小缝露出胆怯的半张脸,许悠年头发微乱瓮声瓮气地:
“干嘛,什么要紧事儿?”
“这样说不清楚,你让我进去。”贺云帆不敢强硬撞门怕伤着他,于是打着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