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帆的工作忙得一如既往,许悠年也不敢松懈学习进度,于是夫夫俩坐在相对清闲的顾枫对面头也不抬时,顾枫忍无可忍地将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敦,不满道:
“你们家的生存压力真的大到度蜜月都得卷死别人吗?”
“跟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比不了,大家小家都张着嘴等吃饭呢。”贺云帆神情麻木地淡淡道,手上代码敲得飞快。
许悠年也像跟丈夫比赛似得奋笔疾书,将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点默写了一页又一页,手指背都被密密麻麻的黑字蹭上了墨迹,他多少比贺云帆有礼貌一些,微笑道:
“顾公子千里迢迢地过来肯定不是来看我俩的,所以我们话少点您正好清净呢。”
“啧啧啧,贺云帆,你看那么乖一孩子跟你学得牙尖嘴利,我说你能不能偶尔也做点儿好事儿别总缺德啊”
顾枫怨气大得很,除了许浣玉拒绝他和贺笙跟组探班之外,大概率还因为贺笙跟贺云帆的关系直渐修复,他冷眼看着竟有些说不上来的酸劲儿。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映着如诗如画的碧蓝色峡湾,波光粼粼四个字不足以倒尽灿阳洒向湖面一刻的美,犹如点点繁星溜过时间的缝隙从黑夜出逃,将白日暖阳做成一场沉醉不醒的梦。
美景美人相伴,贺云帆只觉得连工作加班都分外享受,他顺着顾枫的话偏头看了一眼许悠年,状似控诉地问询:
“是我教坏了你吗?”
许悠年十分配合地奋力摇头。
贺云帆满意地笑着揉了揉宝贝的头发,应和着说:“不是教坏的,是我惯坏的。”
“贺云帆拿开你的手!你们再这样儿我就真走了啊!”
顾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愤愤地把贺云帆那杯咖啡也给喝了,打算回国就去禾氧财务部支一笔精神损失费。
随着近些日子的相处,许悠年对顾枫的印象越来越好,这人看似浪得没边儿实际上还蛮纯情,出身豪门世家却没什么少爷架子,相比较高处不胜寒的贺笙身边,许悠年更希望哥哥以后能跟顾枫这样轻松快乐的人多相处。
“我们中午去给哥哥送吃的好不好?”许悠年提议道,并自豪地拍拍胸脯,
“毕竟现在只有我有大明星专属探班通道通行证,顾枫哥哥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枫激动得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道出感谢就被贺云帆酸里酸气地抢了先,他面色不虞地瞟着顾枫,对着许悠年说道:
“不许叫他哥哥。”
许悠年眨眨眼说可是他跟你一般大,不叫哥哥没礼貌。贺云帆一个眼刀递给顾枫骇得人直摆手,连说着不用不用,贺云帆家的人太礼貌我不习惯。
三人打打闹闹地去了许浣玉的剧组,毫不意外地在主演休息处的房车外遇到了另一位熟人。
贺笙瞧见顾枫本该是没好脸,但或许是自认为一切胜券在握,他甚至好心情地迎上去主动打招呼,许悠年见这诡异的场面都忍不住往旁边退了退,难不成北欧清新的空气唤醒贺笙深藏于体内的人性了?
“哥,卖老宅的事情还顺利吗?”贺云帆开门见山,他知道国内铺天盖地的消息大抵出自贺笙自己之手。
“怎么可能不顺利,那晦气地方早该处理了。”贺笙轻蔑道,
“买家估计是受了贺晏清当年疯话的蒙蔽,还想着举家搬迁到贺氏祖宅便是祖坟冒青烟了,且等着借着风水宝地扶摇直上,签合同当天就把钱打过来了,一分不少。”
贺云帆挑眉继续问道:“住的好好的,你卖它做什么?集团缺钱了?”
许悠年在一旁扯他袖子意思少说两句,但贺笙就等着别人问这么一句似得,声音听上去都轻快了不少:
“卖了那晦气地方,钱都赔给浣浣开自己工作室,做启动资金不是刚好吗。”
在场的人除了许悠年都知道,其实前两年许浣玉头次跟顾枫闹离婚时便提过自己独立,他早就不愿待在仰仗贺笙鼻息而活的公司处处受限,无论多少努力都成了贺笙的宠爱施舍,成也低三下四,败也忍气吞声。但贺笙坚决不让,为此许浣玉还消沉了好一阵,之后便不再提了。
“贺总费心,但钱的事情就不劳烦您。”
许浣玉下了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闻声而来,这场是拍他落水后的镜头,出水芙蓉般的人连发梢都还带着几滴晶莹,迎光而来美得人心颤。
许悠年反应极快,哪怕许浣玉身上已经裹了厚厚的袍子保暖,他也将自己的牛仔外套直接罩在了许浣玉湿漉漉的头上,柔声关切道:
“怎么不吹干头发呀风还凉着呢。”
“不是说好跟云帆去周边转转吗?怎么又跑来剧组这边找我好不容易他能陪你出来,别浪费时间粘着我啦。”
许浣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一阵阵地感觉甜暖,与许悠年的关系修复是他现下最值得开心的事,想到可爱热心肠的弟弟,许浣玉再苦再纠结的时候都能浅浅一笑。
贺云帆默默地将自己的衣服披给疼爱哥哥的小夫人,上前笑道:
“浣浣哥别担心,该玩儿的地方我都会带着年年逛过来的。但是某些人想见你,我们只能做个牵线的”